草丛摇曳生姿,一如往常般淡然处之。
姜管事眼见一时无人对答也不敢多言,只得耐着性子等着对方开口。道门中邪派之人最是喜怒无常,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尚且有几分,知道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众人心情忐忑之间,笑声已越发刺人耳朵,而在视觉死角如道路两旁隐晦草丛处,猛然诡异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黑影。
这些黑影宛如颗粒大小,一团接一团,紧贴地面,蠕动翻滚着朝着车队众多护卫脚下爬去,悄无声息。
安静的车队静静的候着,浑然不觉危险已临近。
就像最后一辆车厢里。
“我告诉你,这车厢可是合金的,就这木板都是我用超硬钛合金铺滴!”某少爷满脸得意没心没肺的对着身边的姣好女子炫耀着。
合金?女子眼睛里闪过茫然。
“啊?你不知道?”沐少爷焦急的抓耳挠腮,想解释却又拿不出说法,眼瞅着对方搁哪里也无法忽视的两团令自己心颤的隆起,憋屈道“真是胸大无脑唉!”
胸大?女子视线低垂,脸上泛起红晕,后半句却是没有听进去。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要脑子干嘛呀。再者都说胸怀天下,女人可不都是凭借胸怀抱得男人归,得富贵呢。
女子乖巧伶俐,青年也丧失了逗弄的心思,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谓然一叹,“可怜你家里怕是……”
“天灾怨不得任何人,但奴家却是要谢谢公子的好心搭救收留,愿以此身相许,做牛做马也……”提起身世,女子更见楚楚可怜,回忆前几日心情天塌地陷,到如今的天降男子,眼中满含浓情,手指心甘情愿的伸向粉红的裙带。
“别,别介啊!”闻听此话,眼瞅着对面腰间的葱白玉指,青年脖颈通红,顿时大急,宛如刀架在脖颈上。
半响,他做贼心虚似的环顾四周后嘴里扭扭捏捏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少女疑惑的双眸抬起,车窗上窗帘随风飘扬,清风透过缝隙在华贵的车厢里卷起阵阵残香……
只见对面青年拿捏着衣角,英俊的脸庞微微染着红晕,似欲拒还迎的期待又似夹杂着些许顾忌道:“这里,这里不是地方呢。”
车外可都是人呐!!!!
……
黑风阵阵,偶尔丝丝缕缕缠绕流淌与车队之中,渐渐的有汉子开始察觉自己的精神出现恍惚,眼里的景物也跟着摇晃起来。
地面上大片阴影却趁着这个空档爬到了众人脚下,马蹄附近。似乎对于这些没有眼睛的肮脏物,血气旺盛的活物是强烈吸引他们的美味,相反旁边的高蓬马车转而避开不去。
就在这时,刺耳笑声戛然而止,一道阴恻恻宛如鬼哭的话语响起——
“你们都去死吧。”
以姜管事为首,正默默等待的众人立时大惊,情知此刻遇到祸事,再也躲不过。心立刻从肚子跳到了嗓子眼,但邢州汉子不服输的血性骨子里也激了起来。
“拼吧!”姜管事叹了口气,抓紧了手里的木棒,其他人也都暗含悲愤。马夫抖了抖鞭子(其实是手抖了抖),看了眼三峰山后家的方向满脸刚毅。
群情复杂难言,阴风携带嗜血的快感。
此时,无人察觉的马儿身上正发生着异样。只见一层层的微弱红光从高头大马身上神奇般亮起,似乎响应着某辆马车震动的节奏般逐渐布满整个兽身。如果是黑夜,就会有人发现整个车队的马匹宛如成了一个个明晃晃的灯笼。
在红光圆满,即将满溢之时,马儿似乎有些亢奋,蹄子在地上乱踏。而就在这几个踏步之间,一圈圈的红色光圈以马蹄为中心宛如波纹样逐渐变大,继而扩散出去。
“嗞!嗞!”周围被扫过的黑影宛如被点燃,大片大片发出烧焦的声音,本来漆黑的颜色,渐渐变淡,最后化为一缕缕青烟飘散。
“啊!呜……”
陡然,一声好似惨叫的凄厉声音响起,继而化为莫名的呜咽。
正严阵以待的众人全身立刻抖了三抖……
“不好,妖道要施法了!”姜管事如是道。
“我不怕,有大招尽管使来。”小伙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