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驹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眼眶立刻红了。“地壁子——”他喊,然后滑了下去。
“地壁子”正是在填子弹的兵,长着一张马脸的他先是很自然的举起枪向梁家驹瞄准,然后看清是梁家驹,放下枪的同时双眼飞快的扫视梁家驹全身一遍,说:“看来你的运气不错。”
其他人依次滑入弹坑,地壁子等“龅牙蔡”滑进来,眉头微微一蹙,问:“就剩这么几个?”
梁家驹:“应该就剩这么多了。”
地壁子怔了怔,目光扫过郎战,随即凝住,问:“郎战?”
郎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地壁子是蝮蛇的俗称吧?”
地壁子稍感意外,问:“你连这也知道?”
“我们老家那里,对蝮蛇有两种称呼,一种叫做地壁子,再一种叫做五步倒。”
“你的老家是?”
郎战正要回答,梁家驹打断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攀老乡?地壁子,我说说我的打算,拼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要在支援部队赶到之前保证郎战的安全。”
“那就不能守在这里了,得出去打。”
“我也是这个想法。”
“那边三千米开外有一片山林,附近就数那里最利于打防守反击,我们先杀到那边去。”
单从外表看,地壁子脸上泛着红光,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力特别的充沛。然而在郎战的血色视界中,象征他的黄色人影却变幻个不停,这说明他身上的气血非常的混乱——郎战看着他胸口药水袋的药水只剩三分之一,知道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完全凭药水吊着,于心不忍,对梁家驹说:“用药水吊命终究不是办法,如果你们相信我,我来给他们扎几针。”
“你会针灸?”梁家驹问。
“轰隆隆——”有爆炸声在弹坑上面炸响,一阵“扑簌簌”的砂石飞洒声中,地壁子说:“郎战,你现在是叛徒的身份吧?我这人胆子特小,可不敢让你这个叛徒给我扎针。”
郎战不理他,只是看着梁家驹。
梁家驹看看郎战又看向鸭子,问:“他怎么了?”
郎战坦然答:“被我催眠了而已。”
梁家驹眼眸一缩,再看向郎战,脸皮便紧绷起来。
不等他说话,郎战眼珠子一转,忽然对“龅牙蔡”说:“十点钟方向,间隔不超过一米,三个。”
一声枪响和一声爆炸声之后,“龅牙蔡”缩身进来,问郎战:“怎么样?”
郎战:“这一次全中,很不错。”
“龅牙蔡”轻笑,说:“回去以后我会慎重考虑你的提议的。”说完,开始给*还有一支*枪补充弹药。
郎战在和“龅牙蔡”谈笑之间就协助后者解决掉了三个敌人,这让弹坑内本来快要凝滞的气氛变得缓和了一些,所有人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生动灵动了一些。地壁子和他的两个战友对视一眼,对郎战说:“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再考虑是不是接受你的提议——对了,别告诉我你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郎战冷笑,鼻子里发出了一道不算响亮却很明显的哼声。
地壁子闻声色变,瞪着郎战吼道:“单冲你敢催眠鸭子,我就有理由杀了——”
郎战回视他,眼神冰冷,打断他喝道:“谁给你惯出的毛病?”
郎战说得快,地壁子没听清,下意识的问:“什么?”
“谁给你惯出的毛病!小爷好心想给你针灸,是希望保住你的狗命。格老子的,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先龇牙乱咬一气——小爷必须给你针灸吗?小爷欠你的?告诉你,是你身上的徽章,是徽章的仁国标识让小爷觉得有义务伸手。奶奶个熊,不感谢小爷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还有你梁家驹,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权宜什么叫做机变?格老子的,如果仁国的一线指挥官都是你这种水平,堪忧!”郎战吼着,直接从鸭子的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提起左脚作势要踢梁家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