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雷是个行家,他喃喃自语:“他身上穿了防弹衣吗?这什么防弹衣?这防弹效果也太牛逼了!?”
大老雷这个行家却犯了个常识性错误。郎战身上即使穿了防弹衣,也不可能连手脚全部护住。被五六支枪近距离碾射,就算子弹伤不到他身上的要害部位,可是手脚被打残了,他还怎么战斗?!那岂不如同上了岸的鱼,除了能垂死挣扎蹦跶两下,还能有什么作为?
大老雷隔着过百米的距离,看不清楚倒也有情可原。“铁六”上的日本武装人员,在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当然看了个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不少人因为无法相信所见到的情景,死了之后犹自大睁着眼睛,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眼睛里残留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真正难为他们了,近距离的碾射,明明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击中了郎战,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郎战身上迸溅出~血花。可是,郎战非但没死,反而变得越发的生龙活虎起来——这有悖常理的情况,将他们直接逼疯了。
密集的子弹近距离的抵射,还是对郎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子弹带来的肌肤之痛也就罢了,真正让他难受的是突然变得空前活跃的本能。从他在克罗米亚的污水坑中找到空灵状态之后,很长时间内,本能再也没有兴风作浪过。而现在,应该是强烈的危机感作用,本能控制的部分大脑皮层高速运转起来,这直接导致郎战心跳加速,肾上激素的分泌失调,后果便是血色视界变得不再稳定,他对力量的掌控也变得不稳起来。比如现在,他左脚踢出,明明想将当面戴着副眼镜的一本人踹入大海,结果力量没控制好,用力过猛,左脚居然直接从这个眼镜男的胸膛里穿了过去。
“啊——”眼镜男嘴里发出一声惨嚎。他的惨嚎声中,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一个一本武装人员忽然举起一把捕鱼枪,怪叫一声扣下了扳机。
郎战左脚穿在眼镜男的胸膛里,一时抽不出来,急切之间,只能伸左手来挡。“噗”的一声,鱼叉穿透他的左手手掌,又扎进他左胸三四公分左右,这才停了下来。
用鱼枪的一本武装人员一击得手,嘴里用日语朝郎战发出怒吼:“你穿了防弹衣又如何?一样要死!”吼着,使劲一拉手上鱼枪。鱼叉上同样带有倒刺,“嗤啦”一声,郎战左胸口登时有一块皮肉被拉得离体飞出。郎战痛得怒嚎一声,不等鱼叉被拽出手掌,右脚用力一蹬甲板,左脚带着眼镜男的尸体先是踢中鱼枪男手上的鱼枪,继而带动鱼枪再蹬在鱼枪男胸口位置,带动他的身体撞在一边的速射炮炮架上,并直接碾断了他的腰椎。
偷渡船上,胡利元的视力要好一些,他说:“郎大哥好像受伤了。”
大老雷比他有大局观,他感觉到右边有枪火绽放,看过去,看到一艘武装船船首突然喷吐出三四米长的枪火,大惊失色,嘶声喊:“小心!”
大老雷够义气,不怕暴露自己,也要出声提醒郎战。隔着过百米的距离,四周又有炮声响起,他喊得再大声也不能被郎战听到。
“铁六”上,鱼枪男并不是郎战的最后一个敌人。鱼枪男的行为提醒了其他一本武装人员,让他们以为刀剑等冷兵器才能够杀伤郎战,其中一个抱起一个灭火器就向郎战砸了过去。
郎战此时刚刚将左脚从眼镜男的身体里抽~出来,胸口和手上的疼痛,让他意识到必须先将鱼叉取出来。他右手握住鱼叉的一末端,正咬牙准备发力,脑后有风声响起,他爆喝一声,右手发力将鱼叉抽~出的同时,脑袋使劲往后一甩。
郎战的大脑内,不知道是不是和左胸和左手受伤有关,此时正处于暴热状态。这显然影响了他的判断力,让他忽略了远处炮声响起带来的危险。
就在大老雷和胡利元的注视下,一发裹挟在火球中的炮弹击中了灭火罐,剧烈的爆炸声中,郎战瞬间被凭空而起的火焰给吞没掉了。
萝莉并没有登岛,她驱使“苍龙号”靠在离岛很近的一块礁石上,登上礁石静静的等待着战斗结果。
郎战自己也好,萝莉也罢,他们都不认为郎战会在这种程度的交战中失手。武装船上唯一的重武器是速射炮,操控速射炮的武装人员明显缺少正规训练,真正能够对郎战构成威胁的也就是十段。十段,郎战的手下败将尔。灭火罐被炮弹击中发生爆炸的那一瞬,萝莉心中一凉,她瞪大眼睛看去,看到郎战刚才站立的地方只剩下绵延不绝的火焰,惊呼“狼人”,跳上了“苍龙号”的脑袋。“快,那里,快过去!”她急急的对“苍龙号”喊。
“苍龙号”八条触手划动,飞快的往“铁六”游了过去。
“狼人,你千万不能出事啊!”萝莉在心中祈祷,继而使劲擂了自己的脑袋两拳,骂:“筱原小夜,你这个蠢货,你为什么要让狼人独自面对他们?!如果你刚才不退缩的话,战斗早就结束了吧?!蠢货,你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