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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公子的看法，哪里不合礼制呢？”宋仪追问。</p>
“依小人看，首先没有袖子就太过暴露，女子重贞，岂能将皮肤裸露于外？这下摆也是同理。此外，老祖宗自古以来衣装都有左右两衽，像这样的高领穿出去，着实有些失礼。”胡瀚一点点的挑着毛病：“至于这剩下部分的形制，虽衣有蔽体，但这么紧身……尽管礼制中没提及紧身与否的问题，却从来没有人这么穿过，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p>
“法无禁止皆可为，没有人穿过不代表不能穿。若加以宣传，不见得不能示人。”宋仪说。</p>
凡是衣服，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初晚清的规矩比起元末有过之而无不及，改良后的旗袍不照样红遍了全国大地？相信不论什么时代，人们对美丑的判断总是相通的，以后能火，现在凭什么不能火？</p>
“至于剩下的地方……总有改进的余地。”宋仪思索着建议：“这样的衣服若加上袖子就显得比例失调，失了美感，或许可以再捆绑销售一件类似马甲的衣服？既增加了层次又遮蔽了双臂。”</p>
胡瀚第一次听到“捆绑销售”这个词，不过鉴于十分形象，还是顺利理解了其中含义。便说：“这样自然可以解决，不过让人家一买就是两件，可能不太好卖吧？”</p>
“胡公子你这就走上误区了，这样新奇的衣装自然不是卖给寻常人家的。想要让其流传起来，就要卖给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小姐们，她们买东西，还需要考虑价钱么？”宋仪笑着解释。</p>
“甚妙！大人不愧是天纵奇才！”胡瀚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宋仪的崇拜之色从此更甚。</p>
“至于下摆……再加长就太不利于走动了，实在不行就做些长至小腿的足衣（袜子的古称），同样做得紧身些，看上去协调之余也能遮住皮肤。衣衽就更好办了，做的时候加上就好。”宋仪继续说。</p>
胡瀚一边听宋仪说话一边在脑海中开始了想象，这样的衣装穿在女子身上，着实颇具美感。这种美感跟平日里深衣宽袖长裙的含蓄完全不同，是另一种活力的美。只是这模样说到底也太过激进，真的有人敢穿出去吗？</p>
当他将疑惑问出的时候，宋仪反问他：“如果站在公子你的立场上，愿意在街上看到这穿这个的姑娘吗？”</p>
胡瀚脑补了一下，诚实的点点头：“自然是愿意的。”</p>
“那如果街上这样穿的女子越来越多，你会愿意让你的妻女穿同样的衣服吗？”</p>
“这……如果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都穿，小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这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胡瀚犹豫了一下说。</p>
“这不就行了？人天生就是爱美的，如果连男人们都能接受，女人们又怎么会拒绝？”宋仪笑了。</p>
“但是想让那些夫人小姐们穿，难度颇大呀。不如先去青楼找些女子穿上试试反应？当然事先不能说是官府出品。如果到时风评好我们便出货，如果风评差，我们就与其切断联系，也不会因此损了官府面子。”</p>
“绝对不行。”宋仪打断他：“如果连我们都偷偷摸摸，还能指望别人对此加以赞扬么？至于青楼女子就更不行了，无异于自降身份。同样的衣服，穿在身份高贵者身上才能引导风潮，如果穿在青楼女子身上，说不定反倒会被唾骂。”</p>
“那身份高贵者不愿穿怎么办？”</p>
“这就是胡公子你这位商业精英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宋仪当即笑嘻嘻地将包袱甩了出去。</p>
“那大人得容小人多考虑考虑。”胡瀚暂时想不到良策。</p>
“没关系，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公子若有了想法尽管来找我便是。”宋仪也不急，反正要改变人们的守旧观念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今日聊到这里已经过了很久，再不结束的话恐怕天都要亮了，于是胡瀚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宋仪也与他同行送他出门。</p>
“对了胡公子，这衣服可否先做出几套？试试效果。”宋仪临别前又说。</p>
“自然没问题。小人回去让府中绣女动手，绝不会传出去，等做好便给大人送来。”</p>
“好，材质记得用丝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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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瀚急匆匆地返回胡府，本想去找父亲胡伟才分享好消息，却不曾想胡伟才一直板着脸坐在府中等他。</p>
“你这逆子！宋大人日理万机何其疲惫？你竟然私自跑去打扰？若不是管家告知，我还被你蒙在鼓里！”胡伟才说罢，重重拍了下手边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都震到地上摔了个粉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