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见到急匆匆赶来的顾天养,知道已经于事无补,想要隐瞒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两腿一弯直接跪倒,头低的都垂到了地上,双手捧着断笔奉上,声音颤抖的求饶:“老,老爷,都是小的一时疏忽,让那小贼有了可乘之机,还望老爷能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小的这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老。”
没想到顾天养什么都没说,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只断笔,随后目光便停留在宋仪身上,喘着粗气拍着宋仪的肩膀:“我来的路上就听说你把那小贼打下来了?没受什么伤吧?”他关心的问。
“无妨无妨,只是实在惭愧,还是让那贼跑掉了。而且这笔我也有错,连从高处掉下来会摔坏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到,让顾大人失望了。”宋仪行了一礼,指了指依然跪在地上的小童手中的断笔。
宋仪想了想,还是帮那小童分担一点责任吧,不然他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说不定他们一家全靠着他那点微薄收入过活呢。
“再怎么珍贵也就是一支笔,都是小事,只要你没受伤就好。”顾天养丝毫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连看都没怎么看那跪在一旁小童,随手拿起他手中的断笔,将其收到袖中,就让众人散开回去休息了,只留下宋仪一个人。
“宋仪,你陪我走走吧。”顾天养说着先迈出了步子,没给宋仪拒绝的机会。
宋仪本想先将弓箭
放回去,但是一想到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什么突发状况,便先将其背在了身后跟了上去。
“今晚的事你怎么看?”顾天养负手漫步,问道。
宋仪觉得可能是府内的人,毕竟顾天养的书房为了僻静而设在很角落的位置,那支金笔也并非是在外面镶金,而是金制的笔杆外面还有一层檀木外壳,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知道这其貌不扬笔的价值而且能为其去冒险的,多半是自己人。
不过这种程度的事情相必顾天养也想得明白,不用自己多说,这话由一个“外人”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多嘴。
于是他就说了另一种可能较性小的假设:“说不定是眼红您御赐之物的仇人或者什么不合的官员?可能只是喜欢这支笔,也可能是为了引起皇上对您丢失宝物的不满。”
结合着之前那小偷用石块砸顾思源的情况来看,这样不是没有可能,若没有一点仇,又怎么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呢?
顾天养听了点点头:“嗯,有可能,我当朝之时最注重的就是人际,就算有人对我不满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了才动手,来到这里后为了站稳脚跟倒是跟当地一些势力有过一些摩擦……不过更有可能的还是家贼,或者……”
说到这儿,他欲言又止,目光转向宋仪,期待着宋仪的回答。
“或者伪装于府中的敌人。”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二人
相视而笑。
分开后,宋仪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多问顾天养应该怎么应对,那是他的家事,想必他自有办法。
又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他终于感到了强烈的困倦,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而在无人看见的一口井旁,顾天养独自一人站在一旁,手中将断成两截的御赐金笔用绳子绑在了一块石头上,绑成后向下一扔,片刻后只听一声沉闷的落水声,那支笔已经永远的沉进了幽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