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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反而生了黯然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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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一副任她砍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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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刀尖要第二次捅进他腹内时,只见宗盼儿哭着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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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刀下留人!求你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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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吟姻匕首在半空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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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盼儿顾不得有身孕,护着赵初礼,跪倒在地,拉住她裙摆,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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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知道初礼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也不该自私替他求情……可,姐姐饶他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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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觉这口气难吞下,盼儿愿意替初礼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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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去夺宗吟姻手里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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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吟姻回过神,将匕首狠狠摔得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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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赵初礼回过神,将宗盼儿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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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盼儿哭着看向夫婿,见他脸色惨白,腹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伸出手,想碰,又不敢:“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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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吟姻看着两人,刚才的情绪退散,似乎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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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转身,音调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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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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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盼儿愧疚难当,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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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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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声音多了几许悲情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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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初礼见宗吟姻背影坚决,深深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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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被她差点杀死在灵堂,却还是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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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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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消了气,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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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宗盼儿相互扶持着,脚步蹒跚,离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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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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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上的几滴鲜血,根本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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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吟姻看向棺椁里的男人,俯下身,笋般指尖轻轻滑过他冰凉、毫无温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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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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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没有帮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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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杀了他,你也不可能复活,盼儿也会跟我一样,成为寡妇,她的孩子,也会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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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为了让太傅府不受你的牵连,已在圣上面前很努力地与我父亲撇清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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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此,太傅府才一切安全顺遂,免于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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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赵初礼构陷皇子的事曝光,必会遭圣上痛责,我宗家身为赵家姻亲,必定也会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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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就无人再像你一样,能够护着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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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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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泪落在棺木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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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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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蜜能感受到宗吟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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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构陷丈夫的人是谁,却为了父亲与家族,为了同胞妹妹和小外甥,只能暂时忍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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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也并无铁证状告赵初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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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见宗吟姻称呼昌南王——‘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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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亲昵,又满含深情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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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抬起脸,泪盈于睫,尽量克制住哭泣,指尖继续划过男人悄无声息的俊朗脸庞,悲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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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问我,是不是怨你不折手段娶我为妻,是不是讨厌你,觉得你是个小人……现如今,我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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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讨厌过你。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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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注意到我之前的,我早就倾慕于你了,那时,我才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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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犹记是荷香满池的夏日,太后召我进宫赴宴。午后,我年少贪玩,跑出太后寝宫,去御花园玩。在花园附近,我瞧见你在练武。那时你还没开牙建府,住在皇宫礼,你手持长枪,英姿焕发,矫如游龙,与吟姻梦中夫君一般。但你是皇子,我是外臣女,我不敢上前和你搭讪。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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