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杂物间翻出来的。
他这辈子就是个笑话吧。
他骨瘦如柴的身体绷直,忽的,呆滞的双目发了亮,挣扎起来: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跟她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两人见他又不老实要闹着出去,拳打脚踢,纷涌而至,还伴随着奚落讽刺:
“怎么对你?依拿督太太的作风,让你有吃有喝在这里活着就算对得起你了……”
“拿督太太对你已经很心软了,你的存在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只是软禁你而已。若是别人,只怕骨头渣子都没了。”
薛岩被揍得哀嚎,全身火辣辣的痛。
比起皮肉伤,更疼的,却是心。
他抱着那个手钏,身躯弓成一团,一开始还能呼出声,最后,声音渐微,只剩呻吟。
末了,连呻吟都没了,拳脚才停下来。
几近昏厥中,听见两人低声说着:
“怎么办?这家伙隔一阵子就闹着要走。这儿也不能关得太久了。不然迟早会被人发现。”
“拿督太太说了,放是不能放的。出去肯定会碍事。他要是实在吵着要出去,冥顽不灵,就把他丢在这里。”
“意思是不管了,让这人自生自灭?”
“呵。一条会给主人带来麻烦的狗,还配活着吗?”
“看他这个样子,不用咱们动手,关上四五天,没吃没喝的,自然就没命了。”
薛岩肿胀的眼皮猛地一弹,无力地耷拉下来,唇边泛起一缕绝望而愤恨的笑。
脑海走马灯似的,浮现出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片段。
年少时,他跟着她跑到后山玩,甘愿做她的侍从。
每次陪父亲去厉家工作,都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他对那个颐指气使、傲娇清高的女孩唯命是从。
她在山上玩了会儿,渴了,他马上递去水。
她说累了,没力气下山了,他弯下背驮她下山。
她嫌家里后院那只叫春的野猫叫得心烦,指着那猫,笑盈盈对他说:
“薛岩,帮我把那只猫砸死!”
他义不容辞地拿起砖头上前。
她皱眉盯着隔壁家里穿得漂亮的小姑娘:
“薛岩,她的裙子比我好看,你去帮我剪碎。”
他也会毫不犹豫拿着剪刀过去。
然后就是她嫁入拿督府后,泪眼婆娑地对着他说:
“薛岩,怎么办,凤台在华国有妻子了,他很爱她,说是料理好金家的事,就跟我分手,要和她在一起。帮我处理好不好?”
他也没有半点犹豫,帮她飞去了潭城。
后来,她问他:“薛岩,你为了我杀人,真的愿意吗?”
他只回答:“你想杀的人,她就一定有该死的理由。”
这辈子,曼瑶小姐的每一句话,他从没违逆过,就怕辜负了她脸上的笑容。
可她……
原来只是把他当狗一样。
碍了你路的人和事,你从来就不放过。
现在,你又要除掉我吗?
果然永远是你的作风啊,曼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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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夜色下的潭城与M国时差一个多小时。
华园房间里,苏蜜才刚吃完晚饭,便收到了霍慎修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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