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有人赞过过面若桃花,所以我想这镯子是最适合让夫人睹物思人之物了。”花清越眉眼弯弯地看向苏陌素。
苏陌素嗔了他一眼,答道:“夫君送我个木头做的镯子,我还只当是寓意你自己是个榆木疙瘩呢。”
花清越听了这话,嘴角都扬了起来。他也能感觉到,最近以来,苏陌素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明朗了许多。
在京城时,虽然两人渐渐没有再同初婚时那般相处得冷漠有距,但每到这种诉情之时,苏陌素总是有几分躲避之感的。如今,她坦然受了他的心意,还调侃起他来,他甚为高兴。
“在夫人面前,我愿意做个榆木疙瘩,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花清越语气中甜意都几分要溢出来。
苏陌素纵使心里做了准备,也想明白了心意,对上他那深情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微微低头,有些娇羞。
而在两人的身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花清越的深情和苏陌素的娇羞落在对方眼里,就如一把刀子般,反反复复地在对方心上割锯。
女大夫已经替刘妈妈施针过。
苏陌素和花清越走到刘妈妈处的时候,女大夫正好在落笔写方子。
眼角余光瞥到苏陌素,女大夫问道:“这方子上的药是一起抓了,还是给这妈妈自己去抓?”
刘妈妈如今需要静养,怎么可能自己去抓药。苏陌素忙答道:“自然是一起。有劳花娘子,还请花娘子每日替我曾祖母施针时,也记得替刘妈妈诊治。诊金都在管家那结。”
听了苏陌素的话,女大夫那冰块般的脸似乎略微化开了些,她望着刘妈妈交代起来:“我已经说过,你的伤势比你家主子的还要严重。你家主子,我施针五日,再后面用药养伤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你却是不行。一个月内,都要不下床。”
“不过,瞧着你这样子,恐怕也没人伺候。那你尽量少下床吧。”女大夫说道。
苏陌素今日同女大夫这一番交道,也已经有些摸清楚这大夫的性情了。虽然这花娘子的话听起来十分尖锐,似乎总让人心里不舒坦。但对方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就像先前花娘子刻薄刘妈妈是不想照顾苏老夫人,是想激将对方同意治伤一样,方才花娘子这番话明面上是交代刘妈妈,实际上却是很明显说给她苏陌素听的。
苏陌素对刘妈妈也并非虚情假意,自然就立刻接腔,吩咐旁边的丫鬟道:“你们两个,就在这边照顾刘妈妈吧。方才大夫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除了日里疏忽不得,夜里轮流着来刘妈妈房中吧。”
女大夫听了苏陌素的话后,才背起医箱,跨步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女大夫看到突然出现的花清越,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旋即就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
花清越先还只是觉得这大夫说话真是十分厉害,但方才女大夫那一眼却让他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来。
花清越沉思了一番,并不能想起什么时候见过对方。他问道:“夫人是从哪里请的这大夫?”
苏陌素误会花清越是认为女大夫态度不好,便笑着同他解释道:“这花娘子是平城有名的大夫。我原本也不知道她,似乎对方是我去了京城以后才游历到的平城。不过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如此声名鹊起,可见也真是有些能耐。”
“这花娘子年纪又瞧着不大,所以想着行事作风略微厉害些,也不过是一种自保手段罢了。”苏陌素有些赧然地笑道,“就像我,虽然见过夫君这样年轻的好大夫,可还是曾疑虑过这花娘子医术的呢。”
花清越听他夫人替女大夫说话,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他同她解释道:“我并没有疑虑她,只不过是觉得此人有些眼熟罢了。只不过,应当是我认错人了。”
听到花娘子这个称呼的时候,花清越心中其实有一个猜想。也不知道这女大夫被称为花娘子是名讳中有花字,还是姓氏上?
但听苏陌素方才这样说,花清越也知道,他夫人是不清楚这花娘子的,所以他便索性不继续问了。
花清越从苏陌素手中,接过花娘子开给刘妈妈的药方。看到这药方的时候,他神色不同看苏老夫人那张般淡然。
“是怎么了?”苏陌素也注意到花清越面上的神色变化。
花清越皱起的眉头却很快松开了,他说道:“果然如夫人所说,这花娘子是个通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