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头,正要出其不意地给夜景一个惊喜的闻人花落看到夜景与摄政王两人相处的气氛的微妙,有些疑惑。正要落地询问个究竟,却被身后一只大掌勾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干嘛不让我下去?蠢货心情不好,我得去安慰她。她向来贪财,肯定是看见了自己的寝殿被烧了心情不好。”闻人花落挣脱着顾繁尘的禁锢。
“别去了。去了受伤的该是你了。”顾繁尘一脸不容置疑,抱着闻人花落朝半空一跃,消失了身影。
外头月色清冷,洒照在树枝上,投下暗影斑驳,那挥动的暗影宛若一只游动的鬼怪,使人心底发凉。
摄政王看着夜景那含着某种失望的眼神,指节略微松动,心底里似乎投了粒沙子泛起了一层涟漪。
他面色不改,凤眸视线依旧淡然,唇角轻启,似乎想说什么。
“李大娘的死,孤承认孤推脱不了干系。”好半晌他才开口,声线似乎含着一丝不自然。
只是他那永远都高大笔直的身躯依旧岿然不动,宛若一座山峰,任风吹来,任雨滴落,也撼动不了。
“李大伯的呢?”夜景又急切地问,那声音含着一丝期待。
摄政王却摇摇头,那眸色依旧凛然。他将视线从夜景脸上收回,定格在那早已被水扑灭的废墟堆里,眸色有些晦暗。
“若是孤说,李大伯的死,与孤没有任何干系,你,信与不信?”摄政王将夜景放在天窗口上坐着。
避免夜色幽凉,地上的寒气会渗透进夜景光着的脚底。
可这一动作在夜景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夜景认为自己对于摄政王大大来说是用完了失去了利益的废物,便不想与自己亲近,连碰都是一种罪恶。
夜景看着摄政王那一脸淡然的表情,又转过头,看着那一滩早已成了废墟的寝殿,突然无声地笑了。
那笑是无声无息地,衬在那精致发白的小脸上竟然显得有些凄凉。融在凉凉的晚风中,又掠出了一丝无人能懂的倔强。
摄政王五指微微收紧,竟然有一种想张开双手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
他很快地移开了视线,镇定下了心底的异常,连带着眸底那抹疼惜也被他遮掩下。一丝不漏。
“明明咱们两个都出宫了,为何他们烧的寝殿是朕的,而非你的?无非是你利用朕当挡箭牌,泄露了一些关于朕的消息。想利用朕抓出你亲信中的造反者。”夜景看着远处,笑得无声,话语也不咸不淡,仿佛事不关己。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内心早已哭成了一团,哭得像一个小孩一样。没有任何底线的。
摄政王那含着解释的话语脱口而出:“孤不过是将你出宫的消息掩盖下了,又将孤的消息传了出去。”
说罢,他垂下头,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定格在夜景那扑闪的睫羽上的晶莹泪珠上。
随即,他轻轻地抬手,想要抹去那泪珠,却在抬到半空时,狠狠地顿住。
“你就是想让她们一举歼灭我这个窝昏庸的女皇陛下?又间接地杀害了李大伯和李大娘两个无辜的人。是,李大娘是做错了事情,可是她也罪不至死吧,还有李大伯,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夜景吸了吸鼻子,伸手擦去眼角泪花。
她心底的委屈也不由发泄出,“我一直就奇怪,你为何也突然出宫了,就不怕宫里面没人镇守会出大乱子吗?可是我不敢去细想,我怕我事情的真相就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种。”
摄政王唇角紧抿成一条线,发觉声线被堵塞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绝美的轮廓印在这幽凉夜色中带了些清冷。
“你虽然嘴巴有点可恶,虽然有点狂妄自大,可是你不曾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以为以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不会违背你底线,不会为了个人利益去伤害谁,去牺牲谁。可是知道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夜景又强装镇定地说着,诉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