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在龙床上的夜景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耳边有两只苍蝇如跟屁虫一般在她耳中吵个不停,夜景下意识地皱眉,想要伸手将这两只苍蝇捏死。却发现浑身软绵绵如泄了气的皮球。
随即,一只幽凉的大掌伸手将她皱褶的眉宇抚平,而一条含着幽凉的质感极好的巾布则清缓地自额头轮廓缓缓滑下。
这人身上带着淡淡冷魅幽香气息,闻着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消除疲劳的效果。
夜景不由自主地舒展开眉梢,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循着这幽香气息嗅去,又忍不住地想贴近。
瞧见这如猫儿一般缱绻呓语的人,摄政王那狭长凤眸底熏染了一丝浅浅笑意,自颊边爬上了眸底。
摄政王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抚上那恬静睡颜那精致轮廓,下一秒,却倏然硬生生地顿住。
“摄政王殿下难道觉得这是身为一个皇叔该做的事情吗?”非白看着那轻柔的动作,那隐含着几分暧昧的举动,忍不住开口说道。
摄政王身躯猛地一僵,那双擦拭过夜景脸颊的手似乎也略略僵硬。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孤想做的事,用不着外人来指点。”摄政王面色不改,那狭长凤眸依旧定定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夜景。
连那脸上的一丝毛孔,一根毛发,一个蹙眉皱眉的动作也不放过,神情专注,眉宇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非白瞄了一眼床上的夜景,随即唇角含着几分黯然笑意。他缓缓地转过身子,两手负背,往镂空窗棂走去。那自镂空窗棂吹打进来的风撩起他素白衣袍角,那飘飘欲仙气质更甚。
只是那清瘦背影夹带的落寞也愈发明显。
他看着外头骄阳与地面的交界线,缓缓地开口:“摄政王想做的事臣自然管不着。只怕摄政王做的事情没有考虑过后果吧。”
顿了顿,非白又道:“就好比摄政王殿下您此刻的举动,似乎不符合您的身份。不管是从摄政王殿下的角度来说,还是以女皇陛下的皇叔来说。”
玄奕闻言,看了看自家殿下那岿然不动如山峰般挺直的身躯,随后才把视线转向非白皇贵君。别人不懂自家殿下的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
殿下不受约束,我行我素,只要是殿下认定了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后果,不管是什么好与坏,他都会执着地去完成,绝不会因为一个小事而气馁,或者半途而废。
就好比自家殿下和女皇陛下。自家殿下现在是有那么一点儿在乎女皇陛下的,但是自家殿下又太愚钝,没有经历过风花雪月,所以殿下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对女皇陛下由兴趣变成了在乎。
自家殿下情商不高,此时此刻只会以为是对女皇陛下有了亲情,但这亲情的限定是皇叔与侄女的。所以自家殿下很多关于女皇陛下的东西不敢去触碰,即便是碰了,也只感触一半。
殿下迷茫,可是身为局外人的他,却一清二楚。
玄奕看着女皇陛下和自家殿下两人一步远的距离,呼出一口气感慨一一感情这玩意儿他也不懂,插手不得,一切就靠自家殿下自家去突破去感受去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