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提着药箱子匆匆忙忙上前,伸手细细探索脉象,只见李太医一脸深沉,睁眼闭眼,把脉,又皱眉,再次把脉。
“李太医,怎么样?我儿有没有事?他到底怎么了?”炎天太后神色焦急。
“回禀太后,皇上这估计是心结所在,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李太医拱手,答:“皇上他没事,一切都正常,只是发生了一些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这一时半会儿急不得,得给皇上苏醒的时间。”
“罢罢罢!”炎天太后挥挥手,“你退下吧,哀家都听得乏了,来来回回就是这两句。”
殿内顿时又恢复一片平静无声,一袭紫色华服的太后坐在床沿边微微闭眼休憩,她年过半百一头墨发依旧浓郁黑得发亮,她一双积满严厉威严的眼底下一片淡淡灰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玄奕!”突然一声布满仓惶在震惊的话语响起。
炎天太后头重重一垂,忙的睁开眼,看向床内,只见炎寂离满头大汗,唇色发白,正坐在床头上喘着粗气。
炎天太后忙的伸手拿过巾布,重新擦拭他一脸汗迹,并焦急询问道:“离儿,你感觉怎么样?可好点了?”
炎寂离嚅嚅粉白唇角,脑里不断浮现那脑海中的刀光血影,那倒下的人满身是血是伤,满地触目惊心。
“玄…奕呢?”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连呼唤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整颗心都是颤抖的。
“离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娘让李太医替你好好诊诊脉。”炎天太后答非所问。
“娘…”炎寂离双目布满血丝,已经掩盖了他原本闪烁的金芒,“玄奕呢?玄奕,回来了没?”
那声音如蚊蝇,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可在这寂静的屋内却显得有些突兀,有些沉重。
“离儿啊,你先把这碗燕窝喝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晚点再说,好吗?别让娘担心你了。”炎天太后端过燕窝,话语略带诱哄。
布满血丝的双目似乎有某种液体在蔓延,酸涩酸涩的,炎寂离点点头,抢过炎天太后手中的燕窝,咕噜,一饮而尽,下巴还残留着淡淡晶莹湿润液体。
燕窝本是甜甜软软香香的,以往他心情不好有烦心事时,总会喝一碗燕窝,喝完了,心就会静,烦恼就会散去。
可是此刻,满嘴的燕窝只感觉如同蜡烛一般,无滋无味,还难以下咽。
“娘,说吧。”他低头,看着碗底残留的一丝晶莹透亮的水泽倒映着他疲倦的面容和布满血迹的眼,“玄奕呢?”
“离儿,娘能理解你的心情。玄奕是陪伴了你十几年的护卫,你跟他感情深厚,娘说了,你可别激动,别冲动。”
炎天太后轻微一啜泣,似哽咽,“他们找到你时,就看见你昏迷不醒躺在马车内,并没有看见玄护卫的踪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这个词如一把利剑狠狠插进炎寂离血肉里,他抬起头,怒目圆睁,歇斯底里怒吼:“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派人去找他?你怎么就断定他凶多吉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