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胜立刻着手点选人手,要去打听岳文章的消息。除了走到哪里都必须要带上的红绸女侠,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云。
虽然左云是刚刚加入队伍的新人,大家都对他不甚了解,信任的程度也不是太高。但左云是一个本地通,有他同行肯定事半功倍。
既然有了左云,肯定就得有郝廷玉一个。因为他二人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
至于其他的几条壮汉,他们都在沙漠遭遇战当中负了箭伤,现在需要休养。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郝廷玉第一个对着玉门关的骑兵群冲了上去。虽然那一场战斗经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方可是有一百多弓在同时发射。在这样的情景之下,郝廷玉非但奇迹般的毫发无伤,竟还动手打翻了对方好几个。
所以这一仗下来,郝廷玉就被大家看作了,整支队伍当中的幸运儿与吉祥物;同时他也凭借超强的个人战斗力,彻底坐实了“头号猛男”的宝座。
吃过了阳关的火头军送来的丰盛午餐以后,严文胜一行四人就出发了。剩下的人,继续留在这进而休生养息。
邹宝树忙着给大家治伤换药。
虎牙抱着她的新宠白小虎,玩得不亦乐乎。这让萧珪感觉,耳边突然变得相当的清静了。
于是他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执笔书写,最近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大家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平淡无奇,几乎一成不变。但也正是这样的宁静与祥和,滋养了大家的身心。每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许多,伤员的伤势也恢复得非常理想。
萧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已经充满了电的电池,又可以开足马力的去奔驰与闯荡了。
这天清晨,萧珪等人刚刚吃过了早餐,一阵马蹄声响在了院子外面。
“先生,我们回来了!”这是郝廷玉的声音。
萧珪从客厅里走出来一看,一同出发的四个人,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但是,没有岳文章的影子。
严文胜朝着萧珪大步走来。看神情,他并非是一无所获。
萧珪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门见山的问道:“情况怎样?”
严文胜说道:“先生,我们在玉门关打听到了岳文章的消息。但是,我无法将他带到这里来。”
萧珪问道:“为什么?”
严文胜说道:“先生还记得,岳文章以曹源山的名义,在玉门关经营三家酒肆客店吗?”
萧珪点了点头。
严文胜说道:“他的三家店铺,全都被人封了。他本人,也被抓了起来。”
萧珪微微一皱眉,“为什么?”
严文胜说道:“玉门关的镇将徐都尉被抓之后,牵连到了不少的人,岳文章就是其中之一。”
萧珪立刻问道:“是谁接过徐都尉空出的位置,成为了新一任的玉门关镇将?”
严文胜拍了一下巴掌以示赞叹,说道:“先生这个问题,问得真好——新任玉门关镇将,名叫承光真。他是以前是与左云并列的,玉门关四校尉之一。这次徐都尉倒台之后,承光真临时接任了镇将之职。”
“临时?”萧珪淡然一笑,“临时的,这就对了。”
严文胜有点好奇,“先生这话,有何深意?”
萧珪说道:“官场上的人,谁还不想往上爬呢?但既然自己想爬,前面就得有人让路。现在徐都尉突然落马,等于就是承光真的天赐良机终于出现了。所以他现在肯定非常急于立功,想把‘临时’二字给彻底甩掉。”
严文胜说道:“我与左云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说,以前徐都尉在的时候,四校尉当中,就数承光真最会巴结与讨好徐都尉,两人的关系特别亲近。现在徐都尉刚刚才走,他立刻就翻脸不认人,对徐都尉的心腹和党羽展开了一场大清洗。除了军队里的一些同僚被他整得倒了霉,在玉门关做生意的那些商人,也有不少因此受殃。岳文章,就是其中之一。”
萧珪问道:“他安给岳文章的罪名是什么?”
严文胜说道:“逃税,走私,通敌,卖国。这显然是在小题大做,其中的随便哪一条罪名,都够得上抄家流放了。”
萧珪问道:“承光真没有翻出,岳文章的旧帐吗?”
严文胜说道:“先生是指,岳文章原是一名流放囚徒的真实身份?”
萧珪点了点头,“相比之下,这条罪名似乎更加严重。你可别忘了,岳文章之所以会以曹源山的新身份出现在玉门关,正是出于宁涛的安排。那宁涛又得是通过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严文胜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岳文章能以曹源山的身份重新活着,肯定是徐都尉帮了忙。或许承光真也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他也收了宁涛不少的好处。现在徐都尉已经倒台了,承光真担心岳文章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于是他就先下手为强,把岳文章给拿下了。看来,他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萧珪面带微笑的看着严文胜。
严文胜愣了一愣,“先生,我说得不对吗?”
萧珪说道:“杀了人,就能灭得了口吗?别忘了,徐都尉已经被押到凉州去了。他只要在牛仙客面前随便交待几句,就可以把翻脸不认人的承光真,给拉下水。”
严文胜惊咦了一声,“如此说来,那个承光真的行为真是有些反常了。这个时候,他最不应该把事情做得太绝,以免激怒了徐都尉,要将他拉下水。那承光真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呢?”
萧珪微然一笑,说道:“有一句话叫做,上面有人好做官。承光真以前拼命的巴结讨好徐都尉。那是因为,徐都尉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现在徐都尉已经没了,承光真又该怎么做呢?”
严文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承光真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讨好某人,或是得到了某人的暗示与授意!——这个人,就是姚闳!!”
萧珪淡然道:“为什么说,是姚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