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兄弟虽然都还年纪,但已是多年的老江湖。杨洄见到萧珪以后的神情过于激愤,便让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些念头。
待杨洄拉上窗户坐回来以后,严文胜便说道:;杨公子,我们可以替你杀了萧珪。并且,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你。
杨洄皱了皱眉头,;你们准备用什么办法?
严文胜自信满满的笑了一笑,说道:;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在他身边,我们就会有不同的办法杀了他。
杨洄轻哼了一声,说道:;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严文胜问道。
杨洄说道:;我说过许多次了,这里是东都洛阳天下脚下,一切行为准则都与法度松驰的边境,完全不同。类如暗杀这种手段,绝对不可滥用!
严文胜说道:;我们可以做得非常干净,绝不留下一丝线索。
杨洄皱紧了眉头,说道:;我相信你们兄弟二人,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只要萧珪遭遇不测,我就一定会被人怀疑,被人调查。就算你们做到天衣无缝,任谁也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样的怀疑也会一直深深的烙在他人心中,永远也洗不去。你们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严文胜有点惊讶,;怎会如此?
;我与萧珪确有矛盾,并且我们的矛盾已经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其中甚至包括皇帝陛下。杨洄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闷气,沉声道:;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严文胜连忙叉手拜下,;杨公子恕罪,在下也只是想要为你分忧解难,多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杨洄左右看了看他们哥俩,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迫切想让我搭救你们的父亲出狱,因此你们急于立功,想要以此做为交换。
兄弟俩都叉手拜着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杨洄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你们还有点信不过我。这样吧,今晚,我先安排你们兄弟二人,和你们的父亲严永安见一面。
兄弟俩闻言大喜,一同单膝拜下,;多谢杨公子!
此时,洛阳王记的仓库火灾现场,火势已经越来越大,眼看还要蔓延至周边。虽然前来参与救火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根本无法完全的控制住火势。
原因是,救火工具实在太简陋了。
那些司职消防的武侯们,带来的救火器械可称得上;专业级了。但在萧珪看来,那真是简陋得不像话!
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奇葩玩艺呢?
一根长竹竿,后面接着一个很大的羊皮或者牛皮袋子。武侯们就是提着那些袋子跑去装水,装完了水再将这个袋子与长竹竿连接好。然后,他们就开始卖力而滑稽的表演。
一个一个的轮流跳起来,对着那个袋子猛踩下去。
就是凭借这样超凡的力量,把水从竹竿里挤喷出去。
时常有人因为踩跳得不好,而被水袋子反弹回来摔个屁墩。也有一些水袋子可能是老化了受不得力,被人一脚踩踏下去,嘭的破裂开来,旁边所有的人就全都秒变落汤之鸡。
明明是很紧张、很危险的一个救火现场,愣是被这些救火的武侯们,整成了一个马戏团舞台。很多拿着盆提着桶前来救火的百姓,都时常被他们惹得大笑。
萧珪也加入了救火和看马戏的人群队伍,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象征性的泼了几盆水。
但萧珪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做好人帮救火,也不是为了看免费的马戏。而是为了尽可能的靠近火灾现场,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端倪。
小赫连知道萧珪的用意,也陪着他一起泼了几桶水,帮着他一起查看了一番火灾现场的情况。
忙活了一阵后,萧珪对小赫连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夹杂在混乱的人群之中离开了现场。
杨洄仍是站在不远处的小楼窗边看着,见到萧珪一行人离开,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说道:;萧珪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严文胜说道:;但是那里,并没有我们的线索。
;此人极度精明。杨洄说道,;陈夫人主动放火,自烧家具的事情,多半是瞒不过他了。他很有可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你们,甚至是, 找到我。
严文通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杨洄怎么就这么害怕萧珪?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或者说,杨洄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换作是以往,他肯定把这话说了出来。但是现在,他忍住了没有讲。
严文胜则是说道:;杨公子,那我们该要怎么做?
杨洄想了一想,说道:;最近你们不要再与陈夫人联络,好好看着王明浩,不让他走丢或是被人发现就好。
;是。严文胜抱拳叉手应喏。
严文通站着没动。
杨洄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没有。严文通连忙叉手抱拳行了一礼,;在下谨遵杨公子的吩咐办事。
杨洄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是。
兄弟二人离开了杨洄,各自骑上马回到了自己的隐蔽住处。
王明浩还在,半死不活的绑在那里,嘴巴堵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严文胜给他腿上的伤口涂了一些药,正处于半昏死状态的王明浩疼醒了过来,叫不出声疯狂的挣扎和扭曲。随后,严文胜又给他喂了两口水,塞了几口饼到他嘴里,如此确保他能活下去。
;你们见过我娘了?有了一点吃喝的王明浩,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喃喃道:;为什么还不肯放了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严文胜说道,;你应该感激我替你治了伤,又给你喂了水饭。
王明浩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壮士……
严文通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王明浩面前。
王明浩顿时十分紧张,他特别害怕这个后背上扛着双刀的人。
;我有事要问你。严文通像一只饿狼那样的盯着王明浩,冷冷道,;你认识萧珪吗?
王明浩连忙点头,;认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严文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