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两人缓缓走近扶摇台。
“哥,瞧瞧上面。”贾云微笑着,抬手指了指。
闻言,贾儒往上一看,半轮月正高高挂在外面,周围簇拥着繁星,就仿佛井中望月,一眼就能望见。他仔细打量,原来是因为楼顶上开了一个天窗。
这望江楼,在附近算得上最高的建筑了,足有五六层楼高。瞧老妹意有所指,贾儒暗忖,莫非这望江楼顶,上面还另有天地?
“赛诗台,从这个天窗上去?”
“对啊!哥,你竟然连这都能猜到。以前不是很笨的吗?”
闻言,贾儒表示无语,这有什么,无非就是天台嘛。哎,这个年头,他想见世面,都是没得见啊。
只是瞧起来,那天窗下面又没有楼梯,贾儒倒是不知道怎么上去。
绳索?
吊篮?
梯子?
贾儒好奇地问:“那上面要怎么上去?”
“嘻嘻,到时候就知道了,绝对大吃一惊。”贾云一副世外高人带你见世面的模样。
好吧,还大吃一惊……贾儒识相的没有再问,否则只怕又要吃上一记螃蟹手了……
两兄妹上得扶摇台,贾儒决心要摆脱狂生这个外号,做一个安静的美才子。
于是,彬彬有礼地朝下方作揖道:“在下贾儒,这是舍弟贾云。给各位见礼了。”
“倒是相貌非凡,一表人才,就是太过于不拘小节了一点。”
一个中年文士瞅着披头散发的贾儒,还如此评价道:“狂生之名,倒也贴切。”
“是啊,没有叫错的名号!”
“……”贾儒欲哭无泪。
其实经过老妹的科普,他也已经知道,这个年头读书人出门必备的四大件:襃衣、博带、束冠与折扇。
哪怕再穷,也是要凑出来的,就连庐山里的贾二狗,平时二门不迈,都是这幅打扮。况且在座的,都是众所周知最会玩的城里人。贾儒披头散发,在他们看来,如此不拘小节,能不被人叫为狂生吗?
“贾公子,老朽的酒已经满了三杯,就等你的诗了。”
听见这个声音,贾儒哭了。
终于有人,能正常称呼他了……
咦,这个青衣老头,瞧起来倒是颇为眼熟,好像是中午那个,赞誉青松居士的老头。
“请吧!我们早已恭候多时了。”有人附和道。
贾儒倒也没有再谦虚,搞些不胜荣幸的话或姿态,老妹都亲自出马出谋划策了,能让她失望吗?
肯定不能啊!
直接走向案前,贾儒提笔蘸墨,一边疾书,一边道:“得即高歌……失即休……”
如果说贾儒在书写楹联时,用的正楷字,还尚且是一字一顿的小清新。那么他现在,一落笔便是大开大阖,笔走龙蛇,俨然是大气象的行书笔法。王羲之最吊的是什么?他的《兰亭序》,那可是中华五千年上下的第一行书啊!贾儒当年如痴如醉,为了研究笔法,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差点让家人给送去精神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