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洁若湛琼,云浮如苍犬,景秀河人影袅娜,桃柳倒浸,舟舫漫游——而贾儒的心情,嗯,大约于夕阳下一只屎壳郎推着圆圆粪球欢快疾驰差不多。
“望江楼嘛,可以说是皇都数得上号的酒楼,价钱相比于其它酒楼要实惠得多。不过,望江楼出名是它的才气,许多大才子,甚至还有大儒,都曾在望江楼留下过名诗绝赋呢!”
贾云比划着手,不时还捏捏贾儒的手臂,拍拍贾儒的肩膀,她脸上那股子兴奋劲儿,让贾儒暗自叹了口气:那些叫兽砖家不都说古代妹子婉约内向的吗?怎么搁我自己的妹子,就简直是一个多动症患者,女汉子啊!
望江楼的选址不错,临江而筑,是一座三层阁楼,周遭树木成行,绿草如茵,非常风雅的样子。贾儒现在肚子本来就已经饿得呱呱叫,听贾云说起里边的菜肴多么多么好,肘子多么多么香,那就别提多垂涎欲滴了。可是,他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破顶布鞋,霎时踌躇起来。他也很想王霸之气一震,然后路人惊叹,此人竟是传说中腰缠万贯的极品乞丐犀利哥……好吧意淫结束,终归到底,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贾儒心中暗骂:他奶奶个腿,人穷志短,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也太窝囊了吧!
他愤愤然的样子,让贾云突然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臂,就往望江楼里边走:“哥第一次来皇都,自然要带你吃好的。主家给了我好些体己,再加上我自己月例,足够在望江楼敞开肚子吃好几顿了。”
“呃……”被贾云拉着,贾儒抬起左手研磨了一下下巴,暗忖:“既然是我妹妹,这应该不算吃软饭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望江楼一层内隐隐约约飘扬着琴声,却不见抚琴之人。中间搭了一座高台,周遭围着排列整齐的四方桌,桌子是普通的杨木桌。贾儒随意一看,发现有的桌子甚至还裂开了细缝。虽如此,却不显寒酸,反而更加朴素风雅了几分。也使人能一眼瞧出定是有些年头的老字号了。
贾儒侧了侧身,对身旁的贾云说道:“倒是一个别致的好地方。”
“当然咯,听主家说,这里随便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头,可能就是朝堂上的大官呢!”贾云眼睛贼亮贼亮得,看得临窗那儿正有一张空位,拉着贾儒就凑了上去。
“真的假的啊?”
这里确实是一个彰显清廉的好去处,看来这年头的官员也会作秀啊。
贾儒一边跟贾云走着,心中却在思量。
当然,他对贾云口中的大官可没有兴趣,也更没有献诗一首、装高人、跳大神之类套近乎的想法。丢了肥皂,人家只怕还不明觉厉。盖因都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不好,万一屁股没摆对的话,那亲朋好友们就只能头七再见了。
不过,这年头卖身为奴的丫鬟是没有人权的,指不定还要给万恶的资产阶级暖床。更何况贾云这外表形象与贾儒一脉相承,绝对顶呱呱,绝对可以算是邻家女神级别的妹子。她一路走来,主家主家的叫不绝口,这主家虽然字意上来看是对主人家的称谓。但文科贾学长还知道它在古代有另一层含义,妻子对丈夫也有这么称呼的。即使说丫鬟没地位,可为什么不叫公子,不叫少爷,莫不成……
“是的哦。哥我跟你说,换季的最后一天,望江楼会开赛诗台。我去年晚夏,才进府,就有幸跟着主家来望江楼赛诗。你是没看到,威风极了!”贾云叽叽喳喳个不停:“最后,主家在赛诗台上连解两题,我们吃吃喝喝,扬长而去。当时你是没看到,那些人都惊呆了。看谁敢小瞧我们女子,太厉害啦!”
吃吃喝喝,扬长而去……行,还真是贴切贾云妹子这副打扮的作风……我们女子……听起来贾云的顶头上司是个女的……事实证明贾儒确实是想太多,他绝对不是胸怀占有的妹控……
这年头,拿得起笔杆子就已经不是一般人了,能楹联作诗的女子,更是可称才女。就是其人不知芳龄几何,是否肤白貌美腿子长——呸呸,贾儒有点不懂了,他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思想何时这么污了。莫不成,贾儒小弟弟怨念未消,所以其闷骚猥琐的性格污染了贾儒学长的光明磊落?对,定是如此。
贾儒突然颔首对贾云问道:“贾云,哥还不知道你主顾是哪家大户呢?”
“喂!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贾云顿时撇起嘴,甩开贾儒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眸子白了他一眼。
“哪能啊!”眼见小祖宗似乎又要发飙了,贾儒连忙扯着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