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你脸不要脸。”紫兰敢于当面骂他,令在场的领导都吃惊!拿破仑的话说:要么你疯了,要么我疯了。紫兰敢当着领导骂他,要么她后台很硬,要么她是一个不谙事理的孩子。可她是饶大师的高徒,香港中文大学的高材生。紫兰看她骂人的话,令众人一片惊愕,她讪笑了一下:“什么耳顺?耳顺是多少岁?六十岁才叫耳顺。你不会未老先衰吧?你能称耳顺吗?”
“这话在理。韩宝来也该骂。这姑娘的性格,我喜欢。”叶薇薇拉着紫兰的手,这些日子叶书记也看到了。以前紫兰没来,韩宝来的办公室那是形同虚设,自从紫兰来了,那是事无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怀疑,紫兰是韩宝来挖过来的人才!
叶薇薇面色凝重:“好,该我了。”
叶薇薇用她惯常用的二王体,一手漂亮的行书,也是一首七言绝句:“尧舜当之亦禅禹,尧幽囚舜野死乎。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
“好!”紫兰拍着巴掌叫了一声好。
曹伯华看着着实可爱,故意逗她:“好在哪里?”
紫兰不紧不慢地说:“这首诗化用了李白《远别离》,原诗是这样子的,我背给你们听。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我纵言之将何补?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尧舜当之亦禅禹。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或云:尧幽囚,舜野死。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紫兰抑扬顿挫地念完,艺惊四座,掌声如潮。曹伯华看她饱读诗书,故意问她:“妙在何处啊?”
紫兰娓娓而谈:“这首诗讲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帝尧曾经将两个女儿,长女叫娥皇、次女叫女英,都嫁给舜。跟现在的东瀛天皇一样,三个公主全便宜了韩宝来。
“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苍梧之野就是如今的潇湘市。二妃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这个传说,使得潇湘洞庭一带似乎几千年来一直被悲剧气氛笼罩着,‘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一提到这些诗句,读者心理上自然会被唤起一种凄迷的感受。那流不尽的清清的潇湘之水,那浩淼的洞庭,那似乎经常出没在潇湘云水间的两位帝妃,那被她们眼泪所染成的斑竹,都会一一浮现在脑海里。所以,诗人在点出潇湘、二妃之后发问:谁人不言此离苦?
“叶阿姨妙就妙在,潇湘指的就是本地,又悄悄某些人不知好歹,让位于一个老朽,还自以为高明,可能你的下场跟舜当年的下场差不多。因为奸邪当道,国运堪忧。君主用臣如果失当,大权旁落,就会像龙化为可怜的鱼类,而把权力窃取到手的野心家,则会像鼠一样变成吃人的猛虎。当此之际,就是尧亦得禅舜,舜亦得禅禹。所以诗人说:不要以为我的话是危言耸听、亵渎人们心目中神圣的上古三代,证之典籍,确有尧被秘密囚禁,舜野死蛮荒之说啊。《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竹书纪年》载:尧年老德衰为舜所囚。《国语?鲁语》:舜勤民事而野死。他的下场是‘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舜的眼珠有两个瞳孔,人称重华。传说他死在湘南的九嶷山,但九座山峰联绵相似,究竟何处是重华的葬身之地呢?称舜墓为‘孤坟’,并且叹息死后连坟地都不能为后人确切知道,更显凄凉。不是死得暧昧,不至于如此。娥皇、女英二位帝子,在绿云般的丛竹间哭泣,哭声随风波远逝,去而无应。‘见苍梧之深山’,着一‘深’字,令人可以想象群山迷茫,即使二妃远望也不知其所,这就把悲剧更加深了一步。‘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斑竹上的泪痕,乃二妃所洒,苍梧山应该是不会有崩倒之日,湘水也不会有涸绝之时,二妃的眼泪自然没有止期。这个悲剧实在是太深了。韩宝来你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吧?”
“好,解得妙,不愧是饶大师的学生!”紫兰的学问不由让人折服。
韩宝来带头起哄:“好,能说看能不能写。一个是港大的高材生,一个是北大的高材生。两人各写一幅字,请长辈评一个高低。”
“赢了又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蒋彤彤眼睛热辣辣地望着韩宝来,看来她势在必得。
韩宝来浑身不由一凛,只是随口说:“我买一个荣誉证,发一个冠军头衔。”
两人都切一声,大感失望。叶薇薇书记却开了金口:“谁赢了,安排在韩宝来身边工作。秘书、办公室主任、保健医生、保镖都有了。对,韩宝来身边还差一个市长助理。享受政府津贴。请曹省长定夺。”
“行。就从你两人中间选。我们可不看情面,看作品本身。为公平起见,我们也没见过谁的字,我们到下面评茶,请韩宝来送下来。三幅,韩宝来也写一幅,你们看如何?”
“赞成。”“赞成。”曹省长的话,谁敢不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