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啊。赌输了,我今晚侍候你。”陈晓珊当着这么多人面公开这样说,也不怕传到她老公耳朵里。
“侍候本少爷好。给我捶一夜背。”韩宝来嘿嘿怪笑了起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韩宝来的手机响了,他示意大家安静些,这是蒋师师打电话过来。
“喂,师师,我喝醉了。不能陪你了。”韩宝来说话故意含糊不清。
“你少来。在哪里啊?老实说。否则,后果自负。”蒋师师这句话最管用。这是她的杀手锏。韩宝来心里想,等过了高交会,看你还拿什么要挟我。他马上不装了,笑呵呵地说:“你出来吧。我现在真不敢进去。我一碗都喝不下了。你都看到的,当时我喝了满满一碗,我差点要吐了。我再喝,肯定要逮兔子。我出来吹吹凉风,清醒一下头脑。感觉田野的风,真的让我神清智爽。”
“行啊。我们出来了。你在哪个位置?你过来接我们一下。”蒋师师现在的话比圣旨还要灵。
韩宝来走过桥,吵吵嚷嚷地往祠堂方向走;嗬,又是一个女人窝,十二个泡温泉的女人都齐了。城市女人还是胆大一点,一下子占据了心理优势,把韩宝来裹挟在中间。特别是四个狐狸精一般的姑娘,那是宋玉,她喝了一点酒,半依半偎着韩宝来,娇媚地说:“你走了,我们还喝了好多。韩宝来,我有一点不舒服,我想呕。”
“想呕就呕,不用怕,往油菜田里吐,可以当肥料呢。”韩宝来漫不经心地说,“我刚刚也想吐,当众吐好出丑,于是想躲着吐。没想到还是给发现了。不过啊,你们都喝了酒,跟我赏赏月。等下你老爸打电话,我再把你送还给他。不会,不要你,单独驾车跑掉吧?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还想泡温泉。你带我们泡温泉好不好?”黄蓉还出馊主意,韩宝来可被她们折腾得够苦,现在还喝了酒,肯定难逃生天。他嘿嘿笑道:“走在石板道上,沐浴着月亮的清辉,比泡温泉还更有意思。我告诉你,现在泡温泉,我是不能去的。我让这些阿姨带你去。我们村委明文规定,凡是本村村民,过了晚上七点不许进小仙女温泉,否则以图谋不轨论处。我可不敢擅自破坏规矩。”
“你算了吧。普天下就是你不守规矩。”陈晓珊戳了她一指头,谁不知道韩宝来坏得透顶。此时村委干部没有过来,划拳的声音还破空传来,客人还在好兴,村委干部应该还在维持现场秩序。
“走吧,我带路,我们围着陈庄、刘家堡、蒋家田,孙家埠走一圈,你们也不枉来过小香河一遭?”韩宝来感觉吹了吹凉风,清醒了许多。这瑶王酒本身有表散的功能,是高能量物质,你一走动,消耗掉能量,酒醒得快。不要以为所有酒喝了之后,走几圈就能醒——这是不可能的!有的酒醉了,你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躺在地上睡到天明。要不,城里常有酒鬼“挺尸”街头。
趁着月色,溶溶月光如水透亮,周遭空明,石板路一片清幽,映着稠密的油菜倒影密密层层的叶子浮着月光,一片幽暗。显得石板路相当分明,宛然一条云光坦路。风从油菜凝然暗波呼啦啦传过来,酒后不觉得寒风刺骨。油菜浮着一股生叶子清香,沁人心脾。
“走,跟我一起讨杯好茶喝。”韩宝来领头往一片竹林走去。村里的人知道,这是往陈小斌家去。这帮村妇有的想打退堂鼓,可是看韩宝来无所畏惧,她们是信仰韩宝来的,本来是传得这家跟瘟神一样的,现在竟然仗着酒兴,仗着对韩宝来的信仰,跟着人群走进了院子,那阵阵药香袭来,让人不禁有种神秘之感。
首先迎接韩宝来的还是陈抟家的那条刁钻的猎狗。韩宝来虽满身酒气,吹几声口哨,跟它交流一下,自然让它乖乖地摇头摆尾了。陈小斌开亮院子的灯,爽朗的笑声传来:“月光清清笑声爽朗知是故人来啊。”
陈抟爷爷还在大祠堂喝酒!张咪穿着暖和的棉衣棉裤出来招呼大家坐,嗬,好大的阵容,认识的,不认识的,城里的,本村的,有少妇有姑娘,何止三十名。
陈小斌穿着蓝色长袍,头上扎着一个抓鬏,有点仙风道骨。韩宝来主动与他握了握手。张小斌哪里有半点重疾在身的样子,真应了一句话:久病成医。他以自身和老婆做试验,加上心情超爽,完全摆脱了对死亡的恐惧,活得逍遥自在。他觉得活一天,赚一天,反而没有过去的忧忧戚戚。死神也怕蛮汉。看他谈笑而生:“兄弟,我今天隐隐约约预感到有贵客临门,眼皮子嗒嗒跳。果然应在你们身上。你看,我都预备着醒酒茶呢。”
“斌哥,我喝的酒,可是强身健体的,我只愿醉不愿醒哦。喝酒就图一醉,这么快醒过来,是不是白喝了?”韩宝来说话脑袋还擎不直,但感觉超级兴奋。在醉的状态是相当好的,兴奋度相当高,处在一种半迷幻状态。酒精刺激不像其它类精神麻醉品,它是轻微的迷幻,再说这酒加了一些药材,对体能有大幅度提高。
“兄弟,中药讲究一个冲和。我并不是把你药效冲掉,而是消掉副作用。瑶王酒是泡了四十九种草药,是药三分毒。这毒就是副作用。有毒攻毒,无毒它还中毒。所以说,健康的人不能乱吃药。为什么吃草药的患者好了之后,还要请开药方的大夫倒药罐子。看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礼节。其实,这里面有奥妙。大夫还会开一服药给你,那就是给你解毒的,俗称断根。我给你们喝的,就是这种茶,将泡酒的四十九种草药的毒给解掉。”
“真有毒啊?”蒋师师吓得花颜失色。
“妹子,别怕。中药所说的毒素,那是药本身带的一种性格,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你看有阴毒的,我用阳和去冲和;你强酸性的,我用碱性的去冲和;败血的,我用生血的去冲和。再比如说,你喝了酒有呕吐、昏睡、面色苍白、呼吸缓慢、脉搏加快、血压下降的症状,这是什么原因?这是酒精的毒素。化学术语叫乙醇,中药叫急火,就是急火攻心。加了四十九种中药材之后,帮你败火了。你们大碗大碗喝,好像问题不大。其实,存有阴毒。我用阳和茶帮你们冲和。那就无伤无害了。”陈小斌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