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这个月开的工资不多,共计一万二千九百元,含乡政府补助,下一个月可就是天文数字了!虽然人多好做事,但人多要饭吃,也要工资发,就算平均工资,现在是一千二,接近一千五百名员工,陆陆续续还有蒋水的弟子赶来报到。保守数字,蒋水全国有八千弟子啊,分批赶到,那可是一个师级单位的建制!这一个月工资按一千五百人开,也要一百八十万工资!
韩宝来递了一份报告到人大审批,争取小香河村到五里牌国道线的公路改造工程立项,纳入县级重点工程。这段四十公里的黄沙路升级为县一级公路,要是有这笔预算下来,他就可以解燃眉之急!这段公路的起点就是大瑶山脚下的小香河村,线路穿越五个乡,也就是有五个乡从中受惠。韩宝来请市电视台来协助拍摄景区风光片,当然以大瑶山和小香河为背景,重点宣传它丰富的资源和旅游开发的前景。这个片子要拿到人大全会上播放,然后请求全会审议通过预算案。
这条公路地跨五个乡,全县也就十个乡镇,五个乡的代表当然举双手同意,再加上张玉屏书记、周怀民县长的大力推介。这项工程顺利获得了审议通过,但工程要实行小范围招标,有实力的公路局、路桥公司、还有几家民营企业都争着要竞标。夺标呼声最高的当然是两家国营单位。韩宝来刚挂牌成立的小香河路桥公司,虽然他借力政府的大力扶持,但家底薄啊,毫无竞争力可言。韩宝来眼看就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工程要落入有实力的大工程承包公司,自己顶多做二包工,甚至三包工、四包工。这是什么意思呢?大公司有实力拿下这个项目,但他不一定有足够的力量一家做完,于是他就悄悄地发包出去,从中赚工程款。这一家做不完,他仍然可以发包出去请另一家来做,他再捞一笔工程款。一级一级盘剥下来,真正做工程的小包工头,只能赚碗饭吃了。逢年过节还要给大包工头送一份厚礼,他才照顾你做一小段或一个桥梁,你得精打细算做,务必保质保量完成。
韩宝来要施展他的手腕,他广有人脉,这是他唯一的优势。他假装好心好意给张培萌修车,开走了张培萌的宝马。从小香河悄悄接走了骆雁。骆雁脸上老大一个问号:“韩村官,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你能联系上你老公陈裕民吗?”韩宝来转过脸,高深莫测地朝她笑笑,骆雁心怦怦地跳得厉害:“什么?你想跟他摊牌?不要了吧?”
骆雁还没有心理准备,其实骆雁除了手粗大了一点,其它部位那是比孔雀还耐看的,韩宝来看见了一个让他人心悸的侧面,清秀的脸蛋掠过缕缕发丝,从额角、眼、鼻子、唇勾画出柔美的线条。
韩宝来本不想逗她,她偏往这方面想;骆雁一直对韩宝来可以说是顺从,你让她干什么,她都不声不响地做好。她帮陈汝慧家淘塘泥、种油菜、放养家禽家畜等等,做得很到位,她不会像柳花明做虽然做,但她是不情愿做。韩宝来想,陈裕民真有福啊,有如此好的老婆放在家里,不怕跟人跑了。骆雁跟公公、婆婆一起生活,她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家里的田地还种着,但是请人种的。陈裕民每个月寄回家的钱,足够她开支了。
“你手机开机了吗?我估计呆会儿,他就打电话给你了。”韩宝来也有赌的成分。
“他才不会接呢。我打他手机,十次九次是关机,即使没关机,他也会说我一通:有事吗?没事别烦我。我忙着盖楼呢。稍有差错,那是天灾人祸。以后没事,少烦我。他好像比总理还忙。”骆雁满是抱怨,“别人告诉我。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比我长得妖艳。我想开了,反正我也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他能有良心寄钱回来养家就行。”
韩宝来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我保证他会主动联系你。真不联系你。我要他后悔一辈子。”
“他才不管我的死活呢。你就是把我拐到深圳打工,他也不会管我。我算看透他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韩宝来把车开到了阳明山大酒店,两人吃完饭,真要上去开房了。韩宝来凭他的金卡,顺利拿到了房卡,此时看骆雁的脸,那是羞羞答答,真如一个新娘子。她紧挽着韩宝来的胳膊肘,半依偎在他怀中。韩宝来接过房卡,旁若无人地挽着妞妞怩怩的骆雁进了电梯。
“你紧张吗?”韩宝来故意逗她。骆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过眸子来,眼睛热辣地,看来她在期盼着美妙的那一刻快点到来。可是刚走出电梯,骆雁的手机彩铃响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骆雁一看,是陈裕民打来的,早不打来晚不打来。她也没跟韩宝来说,她自作主张地挂机了。韩宝来大吃一惊,想夺过来,为时已晚:“他打过来了,你怎么不接?”
“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这个时候打来干什么?想坏我的好事?没门。”骆雁一门心思想会情郎,哪有心思理会薄情的老公!
韩宝来本想拨打过去,但又怕效果没有他打过来好,他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不会罢休。韩宝来还是不动声色,挽着紧依偎着他的小娇娘开了房门,骆雁迫不及待地要关死门,与韩宝来大战三百回合。骆雁的手机又响了。骆雁外套脱了,要不是空调还没有保暖,她真扒光了衣服。韩宝来这回抓过了她的手机,他毫无顾忌地接了过来:“喂,你是陈老板吗?”
“你谁啊?!”那边是一个愤慨万分粗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