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睡醒过来,日上三竿,也没一个叫醒他。他起来洗漱,对着镜子梳了梳乱发,喷了一些摩丝,梳了一个后翘的发型,戴好眼镜方开门出来。略有卷曲的浓密黑发,向后倒梳,呈波浪形滑向脑际,衬出他五官的清秀白净,戴上眼镜,更显得书卷气十足。
七个女人早等他了。瞟了他一眼,粉脸显得沉静,都低垂了下了头,像是犯了错。
韩宝来看桌子上放着一碗面,面上盖着荷包蛋,还有酸辣子鳝鱼片,肯定是昨晚吃剩下的。韩宝来喝罗喝罗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韩宝来擦镜片上的水气,看她们都别过脸去,冷脸相向。韩宝来咳嗽一声:“到时间了,我们开个短会。”
会场安静极了。吴小凤解散了她的雀尾巴短发,蒙在脸上,然后用手拢到脑后用皮筋扎起来,可能用手抹的还是不满意,解散了又重新扎。陈小花玩着手机,可能给老公发短信,不知说什么,不时发出吃吃地笑声。贺玉娥不时抬起眼,与韩宝来对视一眼,似有话说却又闭口不谈,心情是复杂矛盾的。骆雁奇怪了,双眼红肿。何月姑小声在她耳畔劝说。杨玉婵双手撑着下巴茫然失神。骆雁不停地往手上抹泪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宝来意识到了什么,捶打着自己脑袋:“唉,喝酒误事!姐妹们,对不起。昨晚真的喝糊涂了。骆雁怎么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何月姑抬起仇恨的眼光,俊脸气得变了形,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们、你们——你们这么看我,我怎么啦?我昨晚也醉了,真醉了。糊里糊涂回的村委。”韩宝来发现他的手下都怒火中烧,慌得他说话都口吃了。“我记得你们猛灌我,我当时根本没把它当酒喝,跟喝水差不多,我也记不清我喝了多少碗。后来,我想走,你们又不让我走。我们拉拉扯扯,跌跌撞撞……”
“没说你。没看到是骆雁在哭,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坏了良心?”吴小凤冷漠地说,“不过,我们安慰了她很久,她就是哭。再哭下去,眼睛都哭红肿了。看你哭坏了身体,谁可怜你?”
“真的是喝酒误事。下次打死我也不喝了。整个人都糊涂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真的。有半句假话,我下辈子变一条水牯牛给你们当牛使。”韩宝来还以为是自己闯了祸。
吴小凤抬起水汪汪地大眼睛:“你现在就得给我们当牛使!”
“行。”韩宝来没好气地说,“骆雁姐,擦擦泪吧。说吧,说出来,我帮你撑腰。谁欺负你,我帮你搞定?”
吴小凤看看没人来,把门关了;韩宝来心里一格登,还是绝密啊!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骆雁哭成这个样子。
“姐妹们,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吴小凤一声令下,七个女人挽起袖子,吓得韩宝来猛喝了一声:“你们要揍我?我犯什么错误?不就是喝不过你们,我溜号了吗?”
七个女人一怔,韩宝来傻哩吧叽的话,把她们惹笑了。贺玉娥说:“不是针对你的。我们想成立一个抓负心汉的小组,进城捉奸去。”
“捉——捉什么奸?”韩宝来愤怒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你们灌醉的,我离开后——”
韩宝来有一点失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是陈汝慧送他回村委躺下的。七个女人面面相觑,看韩宝来傻不隆冬,她们是好恼又好气。
“说蠢一点,我当时比你们喝得多,你们是清醒的,我是晕晕乎乎地。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中了你们的诡计,你们早就设好局!本来只有柳花明、骆雁两个,后来你们五个人都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过来助兴,原来是有备而来!”韩宝来不揭穿她们的老底,她们上天了!韩宝来要不是豁出去跟她们斗争,她们有可能要他签订城下之盟,他以后就是她们砧板上的鱼,她们想怎么宰就怎么宰。鸡毛飞上了天,哪还了得?
韩宝来看她们只是暗暗发笑,应该说中了她们的心事;他也不敢把话说绝了,以后还得靠她们办事:“话说回来。喝醉了,醒过来就好好的。我醉了容易犯错,你们喝醉了,是率性而为,顶多是好玩。但你们知不知道,我差点走不回村委了!”
贺玉娥不再打哑谜:“她老公有问题,谁说你了!你这人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自我坦白。说,昨天你逃走之后,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吴小凤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诶!怪不得鞋底抹油?有老相好了?谁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没有,真没有。”韩宝来给她们搞糊涂了,“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
“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女人的事情,你男人少插手!”何月姑推了韩宝来一下,“回你房间,好好玩电脑游戏去。我们要商讨大事。”
韩宝来睃了她们一眼,似乎她们要整谁。韩宝来回到自己房间,反正房门洞开。听听刀她们究竟想干什么?
贺玉娥说:“好啦。姐妹们,这事,我们一定要帮骆雁出这口气。否则,我们姐妹还要受外面男人的气。只有一个男人起了坏心,有了坏榜样,包不住所有的男人都会坏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