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半只脚踏入木屋内的张不挂那肥胖的身躯顿时停顿,眉毛一横:“他说什么?”
身边跟来的三等仆从道:“回禀不挂哥,他说你好贱啊。”
“嗯?”
张不挂脸上不高兴了,另一名仆从赶紧纠正。
“不对!不挂哥,他说的是,你好,好,好,好贱啊!”
“哎哟……”
说话那名三等仆从身子骨碌碌滚出数丈,鼻子上流出鲜血,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张不挂收回右手,面庞凶狠地抽搐,说道:“张尘!怎么说我也是知节公子身旁的亲信。你竟敢骂我!”
张尘迈入炼体十重以后不能开脉,便一直深居浅出,张家众人都道他从此一蹶不振,认定他母子二人可以随意欺辱。
大长老占了他们家房产,又何曾见他说过一个不字?
张不挂看着张尘身上破旧的青布长衫,脸上的嘲弄之色更重。
知节公子是什么人?少年天才!十八岁开脉三重!便是族中长老也要给几分面子。身份地位比他张尘现在不知要高上多少。
张尘斜眼一瞥那人事不省的三等仆从,心中知道这是张不挂这奴才的示威,冷哼一声,也懒得解释,目光直直地望向对方:“族中有规,家中仆从见张家子弟,先要弯腰施礼,张不挂,你的礼数呢?”
张不挂闻言一愣,张家庄确实有这条规矩,乃是为了维护张家正规子弟的地位,可是张尘一介不能开脉的废材,这么些年,又有谁真正将他当成张家子弟?
更何况,族人都知道他张不挂乃是知节公子身旁亲信,知节公子更是族中大长老最疼爱的孙子。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他张不挂现今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普通一些的张家正规三代子弟,见到都要笑脸相迎,又何曾想过会在张尘这个废材这里碰了钉子。
张不挂眼珠一转,想到大长老吩咐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哈哈大笑,指着张尘说道:“尘公子好大的威风,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过三个月便是你十六岁生辰,大长老吩咐,三个月后族内大考的时候你若不能开脉,便要将你逐出张家。到时候,哼哼,我看婉筝小姐还怎么搭理你这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先前张尘为了专心练功,一意深居浅出,虽然知道庄园中人私下里对自己一定已经有了种种非议,却完全没有当回事,只躲在自己的木屋中修炼,即便大长老抢夺了他家房产,张尘也只是默默在庄园角落里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又自己搭了座茅屋继续避世修行。
毕竟芸芸众生,和自己终不相干,又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
可是今天无意中听到张不挂对自己的羞辱,心法竟然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张尘毕竟是一代至尊,何等心智,心念斗转间便想明白了自己意识中《七戒》心法的目的,乃是为了让自己体验世间百态的人情种种。
以无上那神秘莫测的手段,这部心法很可能具有某种强制性的条件,若不是今日的发现,恐怕张尘今生都没有希望晋级。
期间张尘不是没有偷偷尝试过其他修行手段,只是有了这部心法的压制,竟然干脆都不能用了。这,这简直是部流氓心法,老东西明知道我对修炼以外的事情全不感兴趣,这是故意整我的吧!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强盗逻辑!逼良为娼!
无上,你大爷!
医部至尊一生不问世情,除了那次心魔入体以外,即便是对其他九部也是不假辞色,好像多说一句话便会浪费自己许多的修炼时间。
但这并不代表张尘在世俗交际方面的无能,反而是因其大彻悟,将毕生精力极于医,极于武。
现在这部心法却分明告诉张尘只有入世体情,修为才能有所提升,既然无上逼良为娼,那张尘不但要为,还要主动摇手绢!
摇他个花枝招展!摇他个艳压群芳!
天道无情,武道不尽,真以为本尊就不会耍贱卖萌?张尘一双看尽世俗的清澈眼睛陡然变幻,转瞬间爬满市侩笑意。
无上大爷万岁!逼良为娼千岁!大爷慢走,大爷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