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尴尬地笑了笑，她倒是不知，外界自己的形象已经跌落至此。
她想说一切皆是误会，但看四周修士们瞧她的神色，估摸也是没有人信。
赫连仰头望向上元，从他孩童的角度可以看到上元消瘦的下巴及淡然的侧颜。
曾经的那个女人最是注重这些虚幻渺茫的名声，总是维持着清高孤傲高高在上的形象，而此刻面对众人的畏惧与诋毁，那个从高处跌落泥地的师傅竟然不见半分恼怒。
现在的她除了与自己徒弟们偶尔相恨相杀外，对其他诸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
很多时候赫连看她在认真地做着某些事情，比如招收弟子、比如驾船横渡时间之海……她确实做了，但她总有那么一些漫不经心，好像这凡尘的一切她随时都可以抛开置身之外似的。
相比于过去，现在的师傅才更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高人吧？
赫连不由得陷入沉思。
上元则上前一步，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众人口中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的上元灵尊。
她一承认，也不管面前的灵尊是真是假，下一刻围观的众人全部跑光了，一边跑还要一边喊……
“快走！那是煞星！”
“是的是的！和她沾边的没一个好下场！”
“就连为了五百万上品灵石去取她人头的，最后也被她反杀。”
“倒是玩了一局作死又不死、扮猪吃老虎的好棋……”
偌大的传信试炼场顷刻间便只剩下了上元师徒及慕廉笙四人。
几人又在试炼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见有新的修者前来应聘门派，便也只得收拾东西扫兴而归。
他们刚从试炼场出去，就见一侧的木棚处人声鼎沸，那里一群衙役正维持秩序，木棚前面则排起了一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队伍。
上元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百灵宗和亿灵宗的人也在队伍里面。
怕又引起不必要的混乱，这一次上元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让慕廉笙前去打探一番。
慕廉笙顶着那张老好人的书生脸，很自然的就和衙役们、排队的百姓攀谈起来，不一会儿就问出了个大概。
于是返回对上元及赫连、钰寒宁道，“是朝廷在招收衙役，明文要求要筑基修为以上的。”
钰寒宁奇怪，“真是反了，仙门的人招收弟子不在意有没有灵脉不计较有没有修为，朝廷的人招收个衙役却要有修为的？”
慕廉笙笑了笑，“这也没法，普天之下都归朝廷所管，如今资源全在朝廷手中，想谋得好生活就必须依附朝廷，朝廷拥有的选择越多，要求肯定越高。”
赫连叹息，“这样只会让朝廷愈来愈强，仙门愈来愈弱。”
上元打着哈欠，“本尊现在倒是十分佩服掌门。”
她没头没脑地来上这样一句，原本感叹事态变幻的三人皆投来疑惑的目光。
见几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上元解释，“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掌门竟然能够成功招到两名徒弟。”
她也终于能够明白，掌门为何没脸没皮地缠着两个小乞丐拜师了。
可怜她辛苦出来走上一遭，很有可能连个人渣都带不回去。
赫连提醒上元，“掌门可不是招来的徒弟，那是骗来的……”
而钰寒宁及慕廉笙则不约而同地望向越来越昏暗的天空，马上就要入夜了，他们的计谋又要如何开始展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