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薏生的儿子才满周岁就被立为太子,而她的瑞儿分明也很好,为何圣上就不多看看瑞儿呢?
赵薏该死,和她争的人都该死!
“你太让朕失望了,蛇蝎心肠,枉费朕多年另眼相看。”
大概谁也想不到,乾德帝的后宫能出一个谋害国母的妃嫔吧。
“这一切都是罪妾做的,罪妾认了,与瑞儿还有舞阳无关,他们也是圣上的孩子啊,求圣上宽恕,罪妾愿意一死,偿命。”
事到如今,她又能怎么办呢,似乎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
从正阳宫出来,虞姝的手被贺云槿握着,在这五月的天,都要出汗了。
她不敢开口让他松开,她知道殿下一定很难过,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殿下才六岁,许是如今连先皇后的样貌都记不清楚了。
更可恨的是,柳氏和豫王不仅仅害死了先皇后,还继续欺压殿下,让殿下受了这么多苦。
恶事做尽,难道他们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午夜梦回,真的能睡得着吗?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良心吧。
“殿下……”进了东宫,虞姝才开口,“你别难过,圣上不会放过他们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孤瞧你比较难过,眉头都皱成小老头了。”
贺云槿低头用另一只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动作温柔如春风。
反倒贺云槿的眉眼间不见多少愁绪,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也琴也是他一手安排的,自然不会难过,只会痛快而已。
可她却因为他的事,担忧的不行,生怕他难受。
“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
虞姝咬了咬红唇,她的星眸盈满了水色,难受的都要哭起来了。
“若孤告诉你,其实很早之前,孤就知道柳贵妃是凶手,你可信?”
可是贺云槿说完这句话,虞姝哭的更凶了,眼泪霎时滑落,吸了吸鼻子。
如果很早就知道,那说明殿下承受了比现在更多的痛苦。
殿下不仅不能为母后报仇,还要日日看着仇人风光,一日一日的走上高位。
更甚至要忍受仇人的羞辱,欺凌。
殿下这些年,到底过的什么样子的日子?
在这样的境况下也能成长至此,殿下受过的苦楚,她都无法想象。
虞姝想想便忍不住酸了眼眶。
贺云槿松开她的手,双手捧着她的粉颊,指尖摩挲着眼角,“别哭,不是高兴的事吗?”
虞姝轻轻地摇摇头,眼里水光盈盈,“一点也不高兴,我一想到殿下受了这么多苦,我就想哭。”
过早的知道仇恨并不是好事,宁愿被骗着,也好过知道仇人在眼前却杀不得,动不得,还得看着仇人风光。
“哪里苦了,这不是遇到你了吗?
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孤欺负你了呢。”
虞姝的眼泪像是抹不完,一滴一滴的往外涌,把贺云槿的指尖都打湿了。
虞姝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灰蒙蒙的,看不清殿下,她想起了梦中的殿下,没有虞家的支持,梦中的他,又是如何登上高位的呢?
“好了,乖些,再哭下去旁人该笑话了,明日就传出孤欺负未来太子妃的谣言。”
贺云槿笑着揶揄,有她为他难受,足够了。
已经有路过的宫人往这边看了。
虞姝破涕而笑,晃了晃脑袋,挣扎开贺云槿的手,不害臊的扑到他怀里,眼泪全部蹭到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殿下,我好像又更喜欢你一点了。”
贺云槿摸着她的脑袋,“就只有一点吗?”
虞姝闭着眼睛比了一下小拇指,“就一点点哦,殿下要继续努力!”
“好,孤再继续努力,走了,回去。”
贺云槿笑揽着她回了云梧宫。
当日,柳嫔被废为庶人,豫郡王和舞阳公主求见圣上,皆被拒之门外,两人在正阳宫外,跪了一日一夜,只得来了圣上赏赐毒酒的圣旨。
乾德十五年,五月,仲夏来临,郁郁葱葱,万物皆是生机盎然的模样,而风光了十几年的柳贵妃在那日黄昏饮尽毒酒。
“柳氏,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