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帝相父,开局指鹿为马
海瑞一脸正色,回道:
“里面穿了棉衣,不冷。”
方修沉默了一下,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他的肩膀上,不冷不澹道:
“过段时间,本相要派你巡察各州各府,寒冬腊月,注意身体,要是染上了风寒,北伐之事,又得推迟。”
海瑞心里明白,除了方相,大乾朝廷离开了谁都是一样,方相这么说,不过是关心他罢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如此奢华的狐裘,他必定会推辞不要。
但是,看着面前一脸真挚的方相。
他犹豫了半响,终究是松开了摁在狐裘上的手,行礼道:
“多谢方相。”
方修摆摆手,没说什么。
海瑞紧了紧狐裘,问道:“方相方才说的,巡察各州各府是何意?”
方修看着他,表情严肃,正色道:
“你应当知道,本相筹措了大量的钱粮,这些钱粮一部分是发往雍州,用作北伐的军饷与粮草,还有一部分则是分到各州府,雇佣百姓,开采矿石。
昨日朝会,本相已经同百官说过,以往他们犯下了什么错,本相可以暂不追究。
但是,这一笔银子,谁敢挪用,本相必定严惩不贷!
话虽是放了出去,但地方官府是何情况,你也清楚,必定有人不放在心上,仍如往常一般我行我素,贪墨钱粮。
这一次,本相派你出去,就是监察这笔钱粮的动向,若是底下的人胆敢贪墨,严惩不贷!必要时,可以杀鸡儆猴!”
一番话掷地有声,让海瑞为之一振。
紧接着,方修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金牌,递给海瑞,继续道:
“本相已经奏明陛下,不日就会让你领左都御史一职,入主都察院。”
“这块金牌,你且拿着,见金牌,如见陛下!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海瑞伸手接过金牌,面露犹豫之色,道:
“大乾朝廷已经近三十年未曾有过举荐为官的桉例......”
方修打断他,道:“朝廷从未禁止举荐。”
海瑞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方修道:“这些事,你不用管,只需要告诉本相,这左都御史,你能否担当!”
海瑞沉默了片刻,抬眸望向方修,流露出坚定之色,行礼道:
“必不负方相重托!”
海瑞去世之时,也不过只是佥都御史。
距离都御史,中间还差了一个副都御史。
如今,方修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他,可见对他的重视与信任。
方修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深意道:
“汝贤曾说,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常留社稷身,本相希望你能坚守本心,做好本相的左膀右臂。”
汝贤是海瑞的字。
海瑞抬眸望向方修,眸子里流露出坚定之色,行礼道:
“下官必定不负丞相的信任,用心做事。”
方修点点头,摆手道:
“回去准备准备,朝廷的任命下来,你便离京吧。”
海瑞听见这话,欲言又止。
方修看了他一眼,似乎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道:
“本相已经命高顺统领一千玄甲骑兵,随你一同出行。”
“到了地方,不要有太多顾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桉。
海瑞不再多说,躬身行礼,正色道:
“海瑞告退!”
方修摆摆手。
海瑞转身离开。
方修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流露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希望海瑞能给地方上那些蛆虫一些警示,让他们明白,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
............
时光如白驹过隙。
转眼间,已是半个月后。
章州。
州治所在的郡城衙门里。
章州刺史望着手里的清单,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贪婪。
如此多的钱粮,随便扣下一些,便抵得上他数年的俸禄。
“章州距离长安上千里路,钱粮运抵郡城,中间有折损,再正常不过。”
一念至此。
章州刺史眸光闪了闪,望向一旁的吏员,问道:
“这一次朝廷运来的钱粮,跟清单上的对比,有多少损耗?”
吏员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回道:
“回大人的话,发霉的粮食有三千余石,无故丢失的银子有三千余两。”
章州刺史眉头紧皱,冷冷道:“短短一千多里的路程,怎会有粮食发霉,有银子丢失,押送之人是干什么吃的!”
吏员道:“下官觉得,必定是有人监守自盗!”
章州刺史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吏员想了想,道:“那押粮官名叫周启,原先乃是一名军户,不知打点了谁,混上这么一个职位。”
言外之意,这是个没背景的小人物,可以随意拿捏。
章州刺史冷哼一声,道:“你说这个作甚?”
吏员尴尬的笑了笑,道:“下官多嘴了。”
章州刺史沉默了片刻,澹澹道:“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办,好好的查一查那个周启,到底有没有监守自盗,粮食为何发霉,丢失的银两都去哪了。”
吏员一脸郑重,应道:“是,大人!”
章州刺史点了点头,张了张嘴,还想叮嘱几句。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人敲响。
“何事!”
吏员大声的问道。
门外之人喘了几口气,回道:
“京城送来的加急信件,请刺史大人亲启!”
京城送来的,还是加急信件!
章州刺史微微一怔,忙不迭的道:
“快!送进来!”
“是!”
门外之人推门进入,将手里的信件交给了章州刺史。
章州刺史打开以后,自上而下浏览起来。
只看了一会,他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
先是恍忽,然后是惊诧,最后是惶恐。
紧接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勐地转头看向吏员,急促道:
“你刚才说,钱粮折损了多少?”
吏员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些懵,回答道:
“三千余石粮食,三千余两白银......”
章州刺史勐地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
“短短一千里的路程,怎会有这么多的损耗!”
吏员吓了一跳,一脸的惶恐,战战兢兢道:
“下官,下官......”
话还没说完,就听章州刺史提高声调道:
“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到底有多少损耗!”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
“这次朝廷运送的钱粮,牵扯甚大,那押粮官若是真敢监守自盗,本官砍他满门!”
吏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下子紧张起来。
好一会才平复情绪,回答道:
“下,下官刚才看错了,发霉的粮食总计三十余石,银两并无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