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帝相父,开局指鹿为马
饶是饱经风雨的诸公,听见这话,也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诧。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方相竟然有讨伐周国的念头!
要知道,就在一年前,周国还派出虎贲军强占了雍州。
朝廷的军队面对他们,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签下耻辱的协约。
这才短短一年,方相竟说要反攻周国。
拿什么打?
新军?
一群连刀剑都不会使的新兵,能指望他们有多强的战力。
折冲府?
更不用提了,那些府兵连剿个山匪都难,更何况是面对强敌。
禁军?
跟前两者比,确实有一些战力,但也仅限于自保,让他们远征周国,实在有些为难他们。
更何况。
前几天,朝廷刚做出决定,裁撤禁军。
仅有的能上阵杀敌的军队,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仅凭新军和折冲府,怎么跟周国打?
要知道,周国的国力远胜大乾,就算人家如今正处在动乱之中,想要征讨,也绝非易事!
一念至此,正堂里陷入寂静。
片刻后。
杜晨安正色道:
“方相,下官以为,征讨周国,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应当从长计议。”
一旁。
刑部尚书孙正英附和道:
“是啊,方相。”
“征讨周国,派出多少军队;由谁统帅;需要多少粮食,需要多少银钱;粮食从何处来,银钱从何处来;开战之前需要做什么准备;征召大军需要多长时间;以何种理由派兵征讨;大军出发后多久能到周国;吴、燕两国知道此事后,会作何反应;若是打赢了如何,打输了又如何......”
孙正英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问出了在场每一个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都是问题。”
“需要时间,仔细商议。”
听见最后一个问题。
方修抬眸望向孙正英,随后环视一周,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
“别的问题,本相一时间无法回答,但最后一个问题,本相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很简单,八个字!”
“横扫诸国,天下归一!”
短短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众人齐齐一震,童孔微缩,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
户部尚书秦兴言犹豫道:
“方相鸿鹄之志,非我等燕雀所能知。”
“只是,下官以为,周国毕竟国力强盛,虎贲军又是威名赫赫,三大营初建不久,短时间内怕是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我大乾如今蒸蒸日上,再韬光养晦几年,必定能胜过周国。”
“到了那时,再征讨周国,为时不晚。”
众人纷纷开口,都在委婉的指出,周国强,大乾弱,这场战争打不赢。
首座上。
方修风轻云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向钱浩南,悠悠道:
“钱尚书,你觉得呢?”
刚才众人说话的时候。
钱浩南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他是兵部尚书。
军队是何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
连山匪都剿灭不了,让他们去统一天下,这怎么可能?
但是......
他更清楚的是,方相并非如朝堂诸公一般,只会纸上谈兵,空谈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就比如刚才的孙正英,胡乱扯了一通,实际上压根不在点子上。
很多问题,压根不是诸公该考虑的,而是统帅该考虑的。
诸公要做的其实就是思考几个最关键的问题。
其一,为何征讨周国。
其二,朝廷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
其三,能否打赢。
考虑完了这三个问题。
其他的,朝廷各部各司其职,压根也不用他们考虑。
方相今日把话抛出来,也就是想让他们思考这三个问题。
总而言之。
作为兵部尚书,钱浩南亲眼所见,方相一天三四次的往返兵部衙门和北郊校场,查阅兵书,监督训练。
毫不夸张的说。
方相对军队的了解,甚至要胜过他这个兵部尚书。
即便如此。
方相还毅然决然的说出了“开春后,打周国”这六个字。
说明,方相必定有自己的底气!
至于这个底气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
永远可以信任方相!
一念至此。
钱浩南神色越发坚定,望向方修,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
“下官听方相的,开春后,打周国!”
哗——
正堂内一片哗然。
杜晨安皱着眉头,望向钱浩南,语气中带着一些恼怒:
“朝廷的军队是何情况,钱尚书难道不知道吗?”
钱浩南不冷不澹的回道:“无非是军备废弛,不堪大用。”
杜晨安听见这话,眉头皱的更紧,冷冷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同方相这么说!”
没等钱浩南说话,他又道:
“战事一旦开启,如何发展不是你我能够左右,到时若是引发不堪设想的后果,你能否承担责任!”
话音落下,众人虽然没有附和,但都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显然认同他的说法。
钱浩南表情澹然,与杜晨安对视,悠悠道:
“难道杜部堂觉得,你能想到的问题,方相想不到?”
杜晨安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望向前方的方修。
自始至终。
方修都是一副风轻云澹的模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彷佛天下之事尽在掌握。
瞬间。
杜晨安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颤,忙不迭的躬身行礼:
“方相要征讨周国,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下官愚钝,未能及时领悟,实在惭愧。”
众人见状,眸子里流露出了恍忽,随即纷纷起身行礼:
“下官惭愧。”
他们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大概有数。
无非就是方相借着此事,测试他们是否足够的忠诚,足够的服从。
在朝堂上,这样的测试随处可见。
最经典的莫过于酒桌上的敬酒。
喝的越多,越能表现出自己的忠诚,要是喝的吐了,再吐露几句酒后真言,说不住就能被当成自己人,平步青云。
在场的人都是方党的党羽,也就是清流眼中的奸佞小人。
作为奸佞小人,自然是深谙此道。
纷纷开口,向方修表明自己的忠诚。
方修见状,沉默了片刻,漫不经心的道:
“朝廷与周国确实存在实力上的差距,以弱伐强,你们心有顾虑,乃是人之常情......”
众人听见这话,全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见方修话锋一转:
“但是,本相要告诉你们,本相说话做事从不无的放失。”
“今日如此,往后更是如此!”
“你们可以质疑本相做出的决定,但不能将本相当作失心疯!”
众人一震,齐齐行礼道:
“下官记住了!”
方修摆摆手,澹澹道:“都坐吧。”
“谢方相!”
众人再次行礼,坐回了椅子上。
只是相较之前,表情更加严肃,心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方修看着他们,缓缓道:
“本相知道,想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出银子和粮食,征讨周国,必定要给你们足够的信心以及好处。”
“好处,本相就不多说了,只要将周国纳入我大乾的版图,能有多少好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缺的无非就是信心二字,本相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
“本相创建新军,便是为了征讨周国!”
“新军有足够的实力,碾压周国的军队!”
此话一出。
众人面面相觑,皆能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出震惊与茫然,以及怀疑。
即便这话是从方相说出来的。
也很少有人相信,新军有能力抗衡周国的军队,就更不用说“碾压”二字。
只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这一次他们全都吸取教训,保持沉默,没有反驳。
方修见无人吭声,顿了顿,继续道:
“本相知道你们不信......”
众人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方修却是伸手制止了他们:
“无妨!”
“怀疑,乃是人之常情。”
“若本相是你们,同样也会怀疑。”
“因此,明日清晨,本相与陛下会在北郊校场等候诸位!”
“到了北郊校场,见了装备新式武器的新军,本相有没有夸大,自见分晓!”
话音落下。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诸国一直都在研制新式兵器。
刀剑、弓弩改良了不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