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时童山便与往常一般早早醒来了,刚想伸个懒腰,却突然碰到温热的触感,吓得她身子一僵。
扭头看向床榻里侧时她才想起自己昨日成亲的事儿,此刻少年正侧着身子面向她熟睡着。
房内光线昏暗,朦胧间少年俊美的面孔显得恬静美好,嗯,可比冷嘲热讽时的模样顺眼得多。
童山小心翼翼地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动作轻缓的掀开被子,还不时注意着有没有吵醒他。
从未在自己卧房里这般小心翼翼过,童山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做贼似的,连穿个衣裳都要咬牙屏息,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
直到出了卧房将房门关上,童山才好似死里逃生般松了口气,
回头看向院子,地上多的是鞭炮渣和一些丢在地上的鸡骨头,昨日太晚没来得及收拾,现在一团糟看着都有些惹眼。
童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角落那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从里到外,一直将院子外黄土道上的鞭炮渣都扫完才算完事。
收拾好了院子,童山开始煮粥,因为知晓叶长秋吃不得粗米,家里的米都已经换过,每勺米可都比粗米贵上两个数不止,若是换作以前,她们家当真没这般奢侈过。
哪怕来石头村日子好转了不少,吃食方面也没挑过,主要还是习惯了,关氏又省,自然而然对这方面就没有什么挑剔。
童山蹲在灶前刚生完火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望去:“阿爹早。”
“嗯。”关氏点头,目光在灶屋里扫了一圈,状若不经意地问道:“长秋还没起?”
“嗯”黄澄澄的火光映在童山脸上,她拿起一块干柴丢到火灶里,继续道:“可能昨日太累了,还在房里睡得熟着。”
关氏捋了把头发,闻言,不以为意的轻哼了声:“若说累,你岂不比他累得多?”
男子与女子哪里能一样,何况叶长秋身子本身就比别的男子娇贵些,童山下意识忽略他这番话,转移话题道:“阿爹您先出去罢,这儿我来弄就成。”
关氏却没听她的话,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小矮凳上,瞥了门口一眼,小声问道:“昨日我与你说的你没忘罢?”
什么?童山微愣。
“就是让你瞧那处子线的事!”见女儿一副木纳样,关氏咬牙。
童山这才想起关氏交代她的事,可在她看来这事根本无关紧要,再说总不能叫人脱光衣裳给她瞧罢。
童山盯着灶里的火苗沉默了片刻,而后重重点了头。
“你这点头是个甚意思?是有还是没有啊?”
童山偷偷瞄了他一眼,手指心虚的划着捏在手上的干柴,声音带着鼻音:“有......”
“真的有?”关氏有丝怀疑,直到她再次肯定的重重点头才松了口气。
“有就好有就好。”莫要怪他疑心重,属实是那孩子长得太惹眼,家境又好,这般轻易就嫁进来了,多少有些不放心。
不过......他们家童山也确实不差就是!
“行了,这儿我来弄就成,你去叫他起床罢。”若换作平日这般晚起他还非得去说一说不可,只是昨日两人洞房,累些也难免,他可以理解。
“好。”童山站起身子给关氏让了个位置,用屋里备好的粗布擦了擦手,出了灶屋。
等童山来到卧房前刚将房门推开时,却刚好碰到少年在换衣裳,两人的动作同时缰住。
叶长秋捏着衣裳的手紧了紧,两颊微微飘起红云,小声抱怨道:“你进来怎么也不晓得敲门?”
话虽这般说,可少年丝毫没有要转身躲避的意思。长而顺的青丝披散在身上,他裤子已穿好,只是那上半身仍赤果着,莹白的肌肤在洒进来的晨光下好似在微微发着光,与那黑雾般的墨发衬在一起极为惹眼。
见女子看着他发呆,叶长秋难掩唇边的喜意,垂眸缓慢的摆弄着衣裳,就是不往身上穿。
还是童山反应过来连忙将门关上,在门外磕磕绊绊地与他道歉:“对、对不住!我忘了!”
进出自己卧房习惯了,一时多个人还真是不方便。
童山在外面紧紧拉着门框,能依稀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等静下来后,没一会便感觉到手中门框的拉扯感。
似因为没能将门拉开,卧房里的人静了会,幽幽道:“你莫要在外面拉着门。”
童山这才将手缩回来,房门从里面打开,少年幽怨的神情映入眼帘。她尴尬地挠挠头,呐呐道:“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叶长秋似乎还在意她方才的举动,走到女子身旁,埋怨地扯了扯她的衣裳,提醒道:“你我二人已是夫妻,做甚这般慌张。”
说是这般说,可毕竟习惯了以往的生活,这房中突然多个人,哪能说这一时半就能自在的。
就在童山不知如何答应他时,那厢端粥出来的关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氛围:“两人还站在那里做甚,过来喝粥。”
“好。”关氏一出来,叶长秋明显乖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