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掌柜的谈好每月的月银三两,三餐饭食可以在酒楼里吃,童山对此也没甚可说,虽没有她卖包子时挣得多,但好歹也不算差,何况还可以在这儿吃。
能找着份活儿童山已经很开心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要现在就开始干活吗?”童山问着,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
掌柜从账本中抬头,挑眉望向她,不知这人是傻还是太实在了?
“月银是明日算起的,当然你如果现在就想开始倒也无所谓,不过......”掌柜拿起一旁的烟斗,小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可不算工钱的。”
童山丝毫不在意,当即就撩起了袖子,视线环绕了酒楼一圈,小两层的酒楼,装修新净,宽敞明亮,这般的酒楼在这种镇上也算是中上的,可以想象这的人流有多大。
现在也快到了晌午,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童山环顾完四周后又将目光投向掌柜:“我需要做些什么?”
能多一个不费银两的伙计,掌柜自是没有推出去的道理,她抬手向那边的店小二招了招手。
童山顺着她招手的方向回过头,便瞧见一个看起来很是机灵醒目的女子正笑眯眯的来到桌柜前:“掌柜的你有什么吩咐?”
掌柜下巴向童山这边抬了抬:“这是新来的伙计,看看灶房后头还有什么没弄好,给她安排一下。”说着打量了一眼她的胳膊:“还有甚搬不动的,可以安排她去。”
可不能浪费了这般好的一个体力活儿。
“晓得的晓得的!”那店小二笑的狗腿,不住的点头,本就长得机灵样,这般笑得眯着眼给人很狡猾的感觉。
她看向直立立站那的童山,笑道:“你跟我进来罢。”说罢,已经先走在前头进了灶房。
童山刚想跟着进去,猛得才想起还在一旁的叶开夏,她回过头看向正盯着二层楼发呆的女子,道:“开夏要不然你先回去罢?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
听着她的声音叶开夏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呆滞的啊了一声,等眸子清明后才微皱了眉:“现在就要开始干活了吗?”
“嗯,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呆家里头闲着没事干还有些发慌。
“那我在这里等你!”叶开夏指了指二层窗口的一个位置,说完看向掌柜:“我可以坐那吗?”
掌柜头也未抬,道了句:“点了菜自然可。”
那就是不行了,叶开夏撇了撇嘴,又指了指一个没人去的角落:“那我可以坐那吗?”
掌柜抬眼瞥了那处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那我去那坐着等你。”说罢便屁颠颠的跑到那位置坐下,一双桃花眸还不停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见她也不愿先回去,童山也没有再说,反正她应该也不会太晚,这般想完,脚下微转举步随着方才那店小二进去的地方跟了进去。
店小二带着她进了灶房,指了指当地上的那桶潲水:“就是这个,要搬到外边去,到时会有人来收。”
那一大桶满满的潲水起码得两个人才能搬得动。
“是直接搬到门口?”
“当然不是。”店小二没有了方才的狗腿模样,吊儿郎当的侧弯着腰靠在墙上,努努嘴指向灶房的后门:“要搬到后门那,到时收潲水的人来了会喊你的。”
童山轻点头,走到潲水桶前微弯了腰,两手各一边抓着桶的边缘,轻松的就将一桶满满的潲水提起,依着她的意思将潲水桶放到后门门口处。
店小二在后头看得瞠目结舌,一脸惊叹的看向她的胳膊,啧啧有声:“我的乖乖,你吃什么长大的?这力气也忒大了些!”
这能一抵仨啊!
童山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吃包子长大的。”
“......”
店小二手指划着下颚若有所思,瞧着这人高是高了些,只是没曾想力气竟这般大,难道吃包子可以壮力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童山跟着店小二忙这忙那,这个酒楼虽大但是店小二就那么一个,加上一个负责做菜的大娘再加上她,一共也就三个人!
只因掌柜是个铁公鸡,不愿多请。
在酒楼忙活的只有她们二人,上上下下的跑,有时后头有什么重活还得童山来,本来她以为今日可以早些收工,可不曾想等她反应过来时太阳也快下山了。
而坐角落那的叶开夏已经趴在茶桌上睡得满脸口水。
童山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喘了口气看眼门外的天色,心下不禁有些忧虑。
阿爹可不知晓她今日在这干活,那么晚还没回去他定会担心。她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那呼呼大睡的叶开夏,走过去将人摇醒。
“开夏?开夏?”
叶开夏晕乎乎的被人摇醒,牙一咬刚想发脾气,却瞧见童山放大的脸庞,惺忪睡眼一下便清醒了,她随意抹了抹嘴角处的口水,坐直身子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忙完了?”
“还没忙完。”待会还要收拾那些桌椅,现在只是没甚人了,掌柜让她歇一会:“开夏你先回去,到时去我家里头跟我阿爹说一声,我今日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让他别担心。”
关氏那人童山最是了解,什么事都喜欢往糟糕的那处想,怕是她那么晚没回去他都要急得出来找人了。
还不能回去?叶开夏皱眉,眸子瞥了一眼桌柜处的矮小女子小声对她道:“怎么你才第一日就让你忙得这般晚?这掌柜的真是黑心!”
那头正算着账的掌柜凉凉睨了她一眼:“你今日一日都占着我酒楼的一个桌位,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还说起我来了?”
“掌柜的她只是在开玩笑!”童山忙解释,抬手按住想拍桌而起的叶开夏,暗暗给她使个眼色让她别闹。
叶开夏抱着双臂哼的一声,将脸撇到了一边。
最后还是应了童山的意思先回了村子,现在太阳也下山了,那么晚没回去估计她娘也该急了。
而童山一直忙到夜里的戊时才真的忙完,此时酒楼里就剩了她与掌柜两人,将沾了水的手在粗布上擦了擦,跟那边低头点数的女子道了声:“掌柜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些。”女子从账本中抬起头看向她,轻声道:“明日你可以来晚些,巳时前到就行。”
童山应了声出了酒楼,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高挂在空,洒在路间恍若天然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