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他么?
怔怔地望着蹲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女子,这种孤身一人的感觉他早已经习惯,他不羡慕那些聒噪的人,当然也并不想融入那些人,不过......
男子柔和的眸光微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等他,而对方还是个女子,江怀卿凝着女子麦色的侧脸,久寂的心间泛起一丝涟漪。
这种微乎其微的异样感让他选择性的忽略。
江怀卿收回了目光,抿了抿薄唇,将手上洗好的衣物拧干,放回到盆里:“童山姑娘不必等怀卿,快些打了水回去罢。”
“没事,反正家里头也没别的事要忙。”童山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扔向河里,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男子:“我不急。”
江怀卿没有再说话,斜坡这边除了他搓衣裳的声音就是远远传来的那些男子唠嗑的聊天声,童山嫌蹲着不舒服干脆直接坐到地上,河面上缓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波光粼粼的河面让人得到了视觉上的舒适。
童山将目光移到了男子纤瘦的手指上,指节分明修长,就是瘦了些,两只手拧着那衣裳似乎没多大力气一般,根本没能将衣裳拧干。
莫不是他以前都吃不饱?
童山撑着下巴目光无神的焦距在他的指尖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躲在树后面偷看他们的少女。
本来一大早被阿娘赶着来河边打水已经是极不情愿了,还被阿爹带着去那男人堆里,更是让她羞恼。
可若是不打水回去,肯定又得被她阿娘一顿藤条焖猪肉,想了一番还是打算跑到上游来打水,谁知刚巧就被她碰到这个。
刘福田趴在树后面脸色古怪地打量着两人和谐的背影,这人不是之前在叶夫子家见着的那女子吗?难道她也是村里头的人?
那男子......刘福田眯着眼睛探出头想看得更清楚些,刚好就看到男子侧脸看向那女子。
这......这不是丁家的那个夫郎吗?怎么他们两人还认识?
这女的以前她也没见过,不晓得是不是刚搬来村里头的。
心里头那点八卦的小心思涌了上来,刘福田躲在树后面,看着两人间你一句我一句随后还相视而笑,她心里头更是怪异。
阿爹不是说这丁家的夫郎是个克妻的不祥之人吗?怎么这女子还敢与他挨得这般近?
刘福田正想着种种疑问,那边的两人已经站了起来,还一同往她这边走来,刘福田一惊,连忙将脸缩回去,躲在树后边。
两人从她的这棵树经过,刘福田还能听见男子温润柔和的嗓音:“待会麻烦童山姑娘来一趟怀卿家,昨日童山姑娘走的急了些,东西还没挪完呢。”
江怀卿唇边挂着微笑,眼眸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身侧的树丛,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深。
童山站在男子的另一边,没有注意到树丛那边的动静,听得他这般说,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色,轻轻地应了一声。
等两人都走远了,刘福田才将憋的那口气呼出来,刚刚可吓死她了。
不过方才她好似听那男子说让那女子去他的家......
她记得丁家好像已经没人了,这两人孤男寡女的是要做什么?
还没等刘福田细想,她爹那边就开始喊人,声音有些尖细沙哑:“福田你在那做甚?叫你来打水你还在那玩儿!?整日就知晓了玩儿,回去我就跟你娘说!”
“阿爹我知晓错了,你别跟娘说!”刘福田被她爹吓的一骨碌的从地上站起来,挑起两个木桶急急的往河边走去:“阿爹我很快就好了,您老可别跟阿娘说,要不然她又得揍我了!”
“哼”刘福田她爹冷哼了一声,睨了她一眼:“整日就知晓了玩儿,书也不看,叫你干活你就会偷懒,你怎就不晓得学学云臻,一起上的私塾,人字都比你识得多!”
刘福田早已习惯他们将她与许云臻比较,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委屈的小声嘟囔:“我没有偷懒......”
“没有偷懒你两桶水能打到现在?整日说了也不听,就晓得与你阿爹我犟嘴,成心想气死我不是?”
刘福田是说不过他,也不敢再顶嘴,瘪了瘪嘴挑着打满的水桶跟在他身后,方才那两人的事直接被她抛在脑后。
等她将水背回了家,就拿着备好的食盒去了私塾。
私塾内夫子还没来,学堂里的学生正交头接耳的聊着天,刘福田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坐在一边安静看书的许云臻,许云臻本身就是最得夫子赏识的学生,自傲的性格也不喜欢与其他人一头,也就只有她喜欢屁颠颠地跟在许云臻的身后。
刘福田撇了撇嘴,要不是阿爹阿娘整日让她多学学许云臻多与许云臻呆在一块玩儿,她才不会跟在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屁股后面呢。
刘福田调整了一下情绪,屁颠颠地走到了许云臻的位置旁:“臻姐你那么早啊!”
“嗯”许云臻淡淡应了声,眼皮都未掀一下。
刘福田也不在意,将手上的食盒丢到自己的案几上,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趴在她的案几上神神秘秘的说道:“臻姐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在叶夫子家见着的那个女子吗?”目光偷偷的瞄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泄气:“那人原来也是这村子的。”
“嗯?”许云臻终于有了些反应,目光瞟向她,让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