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承认了,沈宽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是,陆大人,容在下去将腰牌取来。”
陆文韬摆了摆手,沈宽转身离开,迅速回去玉贤居内,找到庞师爷,把所收礼金全部取了包在一起,再从身上把腰牌拿出,回转陆文韬那里。
这些天,别看一切发展都还顺利,但实际上可说是步步惊心,因此他一直随身携带着这腰牌以备不时之需。
之所以借故出来取腰牌,不过是要回来取银子罢了。
恩情这东西,或许可以让陆文韬帮他几次,但利益这玩意才是最好的纽带。
能有机会结交陆文韬这种人,花些银子对他而言真算不得什么。
“陆大人您这腰牌可是帮了在下不少忙,这小小的心意,还请陆大人笑纳。”回到陆文韬这边,沈宽将腰牌和装银子的包裹,一起放在陆文韬面前。
陆文韬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客气,接过腰牌和包裹,把腰牌揣在怀里之后,伸手解开包裹的系口,包裹一打开,白花花的金银锭子就滚了一桌。
看到这满桌的银子,陆文韬也难免眼前一亮,他是个人人敬畏的锦衣卫百户不错,但上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而沈宽眼都不眨地就送了这么大笔的银子给他,他不由得赞叹沈宽是个聪明人,心中对沈宽的印象瞬间拉高了许多。
“好大的手笔。”看了一眼银子,陆文韬咧嘴笑道:“坐下说话吧。”
“多谢陆大人。”沈宽拱手道谢,而后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坐下,这不亢不卑的态度,又让陆文韬高看了他一分。
等他坐定,陆文韬笑着客气道:“本官,本是来谢你救了……巧巧姑娘,却不想你还这般客气,本官受之有愧啊,一会把银子带回去。”
他话是说的好听,但沈宽真要是听他的把银子收回去,那哪怕是不当场恩人变仇人,陆文韬往后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沈宽当然不会傻到这程度。
不过从陆文韬这番话里,沈宽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谈到巧巧的时候的停顿,这应该是在斟酌怎么称呼巧巧才好。
由此可见,巧巧不是他的亲眷,否则也用不着在此斟酌。那么巧巧的身份,应该是他的上官亲眷才对。
得出了这个结论,沈宽大喜,真要是这样,这位巧巧姑娘,日后如还能遇见的话,说不准能给他更大的帮助。
“陆大人,在下虽机缘巧合帮到了巧巧姑娘,但那是在下当时职责所在,不敢居功。更何况,巧巧姑娘将大人您的腰牌留给在下,可是数次救在下于危难中,便是有恩也早已相抵了。”
遂即他开口对陆文韬说道:“陆大人此番前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恐还有需劳烦陆大人您的地方,到时还请陆大人不吝相助才是。”
他的这番话,听得陆文韬心里舒服极了,心中暗赞沈宽会做人,遂咧嘴笑道:“好说,好说。”
“来人啊,上茶!”随后陆文韬冲门外喝了一声。
一会的功夫,之前那个岳总旗就将茶水端了上来,进屋就见桌上散落的大堆银两,岳总旗脚步顿时一顿,他也被这堆银两给惊住了。
当然他迅速反应过来,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银子上,在陆文韬的吩咐下,将茶水递送给沈宽。
他这下可再也不敢小看沈宽了,毕竟装着那堆银子的包裹,他可是亲眼见着沈宽提进来的。
也难怪陆文韬对这沈宽如此客气。
沈宽客气地致谢,之后接过岳总旗手中茶杯。
随后,他便和陆文韬坐在房里闲聊了起来。
有银子这种催化剂在,再加上沈宽闲聊的时候,隐晦地提了提自家赚银子的能力,两人之间的关系那真叫一个快速升温,很快陆文韬就主动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闲聊了一会,陆文韬心里也琢磨完了,开口问道:“沈老弟,你这小小的胥吏做着有甚滋味?可想过来我百户所?我这手下还空缺着一个总旗的位子,你若愿来,这位子便是你的。”
沈宽闻言一愣,他真没想到陆文韬嘴里居然突然冒出这么番话来。
脑子那叫一个快速运转,心中迅速地权衡利弊。
经过刚才的闲聊,从陆文韬嘴里,沈宽对锦衣卫内部机制也有了少许的了解,至少对临洮府锦衣卫百户所内的机制有了些了解。
锦衣卫的总旗官是什么,正七品的军吏,虽是军吏,但毕竟是入了品级的,更别说还是锦衣卫这种特务机关,可称是位卑权重!
跟他现在做的这个县衙兵房司吏,地位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时间他真是无比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