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婚后生活
陈聪问:“结婚感觉如何?”
顾魏大笑三声,简单利落两个字:“赚了!”
说罢兀自开心去了,留下面面相觑的陈聪和我。
陈聪:“我就跟你说,他路线比较缥缈……”
刷下限
白面君其人,极其喜欢攒局。
饭局、牌局、歌局、球局……人生极度空虚。
医生经常受邀,但是,对于白面君,我们俩决定,能不打多余的交道就不打多余的交道。
某日,接到白面君电话,医生索性开了扬声器。
“顾魏啊,今晚带上你老婆大家聚聚啊。”
我抬头看了医生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
五秒钟后——
医生:“我老婆晚上有事。”
白面君:“哎,刚好啊,你来啊,我们哥几个一起啊!”
什么叫“刚好”啊?
!一群大男人……
我撇撇嘴,比了个“声,色,犬,马”的口型。
五秒钟后——
医生:“我老婆不让我去。”
白面君:“呵!管这么严!”
医生:“啊。”
医生“妻管严”的名号就这么莫名其妙传开了。
其实我很无辜。
每年的毕业季除了应届生们的别离高峰,还是往届生们的聚会高峰,我接到邮件,大学同学聚会。
看到出席人员名单——人精扎堆,注定吃不好。
医生:“不想去就不去。”
我:“没借口。”
医生:“就说我不让。”
特别理所当然的口气。
晚上接到学长的电话,坐在医生旁边接电话:“师兄,真不好意思,这周末医生加班,要去送衣送饭。”
师兄:“什么年代了,还送衣送饭?”
[医生小声:“我们家比较传统。”
]
我囧:“啊,我们家比较传统。”
师兄:“哎哟,饭哪儿不能吃啊,非要你送。”
[医生小声:“外面吃不惯。”
]
我囧:“啊,他外面吃不惯。”
师兄:“这还没嫁呢啊就这样。”
(还没有办婚礼。
)
[医生撇嘴:“嫁了快俩月了。”
]
我踹了他一脚。
师兄:“哎,刚好,趁你还没结婚大家聚聚,以后再约你吃个饭就难了。”
[医生撇撇嘴:“声,色,犬,马。”
]
我囧:“咳,已经领证了。”
师兄:“啊?
!唉,咱们系又一个好苗子被外人挖走了。
不行不行,必须出来咱聚一聚。”
我:“老公不让。”
师兄:“……这么直接。”
三三说:“医生脸上赤裸裸地写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有想法的人你们就不要多想了,hold不住我的。”
陈聪:“林之校看着就一副‘无从下手,极其不好追’的模样。”
由于我们外表的欺骗性,加之恋爱谈得也不高调,导致周围的人总处于“什么?
!恋爱了?
和谁啊?
!什么?
!都谈了四年了?
!什么?
!都要结婚了?
!”
的意外和八卦中,于是我和顾魏在恋爱后期各种见朋友见同学被围观被调戏。
本以为婚宴那天,已经被众人调戏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大家的兴致高到我们蜜月旅行回来,组队搭伙以接风之名再来调戏我们,理由只是“调戏一次怎么够呢”。
于是反调戏战斗打响了。
我刚进门,众人对着我:“嘿嘿嘿嘿嘿……”
顾魏:“你们不要笑得这么猥琐。”
众:“……”
甲:“来来来,新婚夫妻先来个法式热吻。”
顾魏很淡定地伸手:“付钱。”
乙:“小林,顾魏对你好不好?”
我:“好。”
乙:“真的?”
我:“嗯。”
乙:“真的?”
我:“嗨……鲁豫。”
丙:“老婆和妈掉海里了,先救谁?”
顾魏:“我爸游泳比我好。”
丙:“……老婆和孩子掉海里了,先救谁?”
顾魏:“还没教会孩子游泳,我带海边去干吗?”
丁:“顾魏是不是每个月发工资都捧着回家上交?”
顾魏:“长工,现代人的工资都是打卡的。”
戊在我到之前灌了顾魏一杯酒。
席间——
戊:“小林,你看我,工作踏实,努力上进,无不良嗜好,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也不差,怎么就找不到好姑娘呢?”
我:“运气不好吧。”
人品问题。
戊:“……你同学同事里还有单着的好姑娘吗?”
我:“有。”
戊瞬间精神抖擞:“来来来,介绍一下。”
我:“律师,才貌双全,端庄大方,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律所和你单位在一个区。”
戊:“真的?
那给我个联系方式呗。”
我:“刚才顾魏喝了一杯。”
众人起哄,戊喝两杯,快喝完的时候丁问:“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单到现在?”
我:“她想找个全职丈夫。
她在外面赚钱,丈夫在家带孩子那种。”
戊:“……”
婚后某一天。
顾魏:“我教你游泳吧。”
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教我游泳?”
顾魏:“游泳有助于锻炼心肺功能,可以健身塑身——”
我:“说重点。”
顾魏很风情地看了眼我的上半身:“我还没见过你穿泳衣……”
我也很风情地看了眼他的下半身:“说起来,我也没见过你穿泳裤……”
简直就是在互比猥琐。
出差回来,打开家门,医生正端着杯子喝水。
我看到他水光潋滟的嘴,就扑上去咬了一口。
医生:“怎么跟狼似的。”
我无语:“人家男主角都是一脸宠溺地说‘怎么跟小狗似的’。”
(=_=好像也不是什么好比喻。
)
医生:“哦,怎么跟小狼狗似的。”
(>_<)!
睡到半夜肚子饿,不得不爬起来觅食,闭着眼睛爬起来摸到厨房。
顾魏晃到厨房的时候,我正一盏孤灯坐在餐椅上往嘴里塞切片面包,他闭着眼睛往我旁边一坐。
我想,不能让他在这儿陪我啊,于是拖着他回卧室。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床单上是人,人上是被子,被子上是一袋散开的面包……两个人“囧囧有神”地拆洗床单被套。
晚上,顾魏在床头柜的保温杯旁边又放了一盒点心,然后调侃我:“需要再放个水果吗?”
我:“好的,麻烦苹果切块,葡萄插签,记得蒙上保鲜膜防氧化。”
顾魏:“……”
两人一起去理发店。
理发师问顾魏:“打算怎么剪?”
我:“据说圆寸是最能检验帅哥的发型。”
顾魏:“检验出来是帅哥又怎样?”
我:“我开心啊。”
顾魏:“不是又怎样?”
我:“那我就换个是的啊。”
顾魏扭头:“我找的这是什么老婆?”
剪完之后,我拖着慢吞吞走路的顾魏回家:“帅哥,快点走,快,不要被别的女人看见。”
顾魏一脸的“不想搭理你”,但完全隐藏不住翘起的嘴角。
医生看着我啃苹果。
我说:“Anappleadaykeepsadoctoraway.”
医生扬扬眉毛:“OK.I'llgo.”然后真的就走了,去洗澡。
他的幽默有时候真的是太冷了。
父母时代
表姐和安德烈的第二个宝贝即将来临,姑姑刚动完一个小手术,姑父在医院照顾,工作繁忙的安德烈照顾不过来,于是爷爷发话了:“把六月送来X市待一阵子吧。”
顾魏去接机,直接接到家里吃饭,招呼完大家后,他进厨房帮我做饭。
夏天天热,做饭就成了无比销魂的事,于是我各种蒸、炖、熬、焖、拌,至于爆炒——如此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顾魏身上。
不过,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内人,我做好准备工作,把要炒的菜洗好切好码在盘子里。
顾魏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给他系围裙腰带,看着他端起盘子把菜下锅,突然想起来:“哎,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林老师做饭都是老婆把菜洗好切好,他只要负责下锅炒炒就好?”
顾魏顿了一下:“啊……”
“顾老师,那现在是谁,也是老婆把菜洗好切好,他只负责下锅炒炒就好?”
“……”顾魏气急败坏转过身来捏我的脸,我忍不住大笑。
家里厨房是半开放式,于是——
“做个饭你们俩还打情骂俏!”
顾肖大老远地隔空喊,“赶紧的啊,别饿着孕妇大人。”
吃饭时聊起降暑的话题,表姐问:“夏天你们不用凉席吗?”
我偏爱柔软的床单,从小就不用凉席,顾魏也不用,因为对关节不好,于是我没想太多地答道:“哦,凉席不吸汗啊。”
(这真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理由啊!)
突然一桌子人都盯着我和顾魏,然后以表姐、顾肖为首,露出一副暧昧的表情。
安德烈惊为天人地冒了句:“噢,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我很想把脸埋进碗里……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医生娘学校放暑假有了空闲,于是把六月接回了他们那,但是一直让医生娘照顾也着实辛苦,我和顾魏一合计,每个礼拜,公婆带四天,我们带三天,于是我和顾魏的“父母时代”正式拉开帷幕。
六月:“舅舅早上好。”
顾魏:“早上好。”
六月:“小舅妈早上好。”
(表姐告诉她我比顾魏小,所以开玩笑说校校舅妈是小小舅妈。
)
我:“早上好。”
周末,众人去爷爷那吃饭。
六月:“舅舅吃饭了。”
顾魏:“好的。”
六月:“小舅舅吃饭了。”
顾肖:“来了。”
六月:“小舅妈吃饭了。”
我:“呃……”
众人:“……”
后来。
六月:“舅舅早上好。”
顾魏:“早上好。”
六月:“小舅——”,卡壳,看看顾魏再看看我,“舅妈早上好。”
我:“……早上好。”
天知道顾魏想了什么办法来纠正。
顾魏办了游泳卡,带六月下泳池,我这个旱鸭子就坐在池边——泡脚。
六月在顾魏的指导下,肉乎乎的小脚丫噼里啪啦地拍水,学了一会儿累了,就伸手够着我要我抱,然后趴在我怀里不肯下去。
顾魏:“六月,下来。”
六月摇头:“嗯~~~”
顾魏:“六月,下来。”
六月继续摇头:“嗯~~~”
顾魏两手扶住我的腰,一把把我们端进了水里!
我和六月:“啊!!”
一米六的水深你怎么下得了手的啊!我壮烈地灌了一口自己的洗脚水!
六月学游泳极快,快到我觉得她以前一直是会游泳的,只是许久不游生疏了而已,两天之后就能抱着浮力板自己搞定了,于是我就成了他们俩的重点培养对象。
顾魏托着我的腹部:“脚拍水。
再快一点。”
六月趴在浮板上:“舅妈加油!”
整个泳池里就我一个大龄学员,这是多么尴尬的场面。
六月小朋友目前的身高,够到水龙头的难度太大。
为了方便她刷牙洗脸,顾魏专门买了一个垫脚凳给她。
自此,六月小朋友无敌了。
每天早上自己洗漱完,帮我们把牙膏挤好;再抱着小凳子站到餐桌边,给面包抹花生酱;抹好面包再抱着小凳子到冰箱边上自己找酸奶。
整个人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完美地诠释了一句话:二十厘米,改变世界。
一次,我从超市买菜回家。
“舅妈,这是什么菜?”
“包菜。
洗干净了撕成小片,可以做手撕包菜。”
“我来帮忙。”
“好啊。”
一刻钟后顾魏进厨房。
“林之校!”
“嗯?”
“你监管不力!”
我跑到厨房,就看到一水池的手撕包菜……六月无辜地站在水池边上。
“呃——”我们觉得不应该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于是,“六月真能干。
舅舅今天就多炒一点吧。”
顾魏凉凉道:“舅舅想炒,也没这么大的锅。”
于是连吃三顿包菜。
表姐和安德烈很注重培养六月的独立自理能力,所以在家六月都是自己泡浴缸,自己洗澡,而我和顾魏都偏好淋浴,家里没浴缸,六月没法泡澡,顾魏就无良地把她放在洗脸池里……
在我强烈抗议后,六月开始学着自己淋浴。
两三回下来,小朋友就搞定了,自己控水温、水量没有任何问题。
她洗完我把她抱出来擦干然后自己进去洗,顾魏也跟进来,刚关上门,六月就在外面敲门:“舅舅出来!舅舅出来!男孩子和男孩子洗,女孩子和女孩子洗!”
顾魏无语地开门:“舅舅和舅妈不一样。”
六月摇摇头。
顾魏:“舅妈是舅舅的太太。”
六月依旧摇摇头。
顾魏:“就像你爸爸和妈妈一样。
他们没有一起洗过澡吗?”
六月继续摇摇头。
顾魏小声地感叹了一句:“这么没生活情趣……”
我踢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
在孩子面前。
最后顾魏无奈地被六月拉出去了。
顾魏去外市开会,外宿两天,六月和我睡。
周末,外面高温难当,我和六月决定,蜗居在家,吃大餐,睡午觉。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顾魏走进来,站在床尾看着我们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爬上来,摸摸六月的额头,她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
顾魏凑过来亲了亲我:“很有妈妈的味道嘛。”
“唔——”
“要不要自己生个孩子?”
“六月在呢,不大好吧……”
顾魏愣了三秒钟:“你个色狼!”
=_=我有说错什么吗……?
晚上,顾魏洗完澡出来,六月已经躺在我们床上,光明正大地占着他那半边床。
顾魏的表情瞬间有点微妙。
然后——
六月:“男孩子和男孩子睡,女孩子和女孩子睡。”
(她最近爱上了这个逻辑。
)
顾魏:“你爸爸不和你妈妈一起睡吗?”
六月:“因为爸爸要照顾妈妈肚子里的弟弟。”
顾魏:“那舅舅也要照顾舅妈肚子里的弟弟啊。”
六月扭头看了我一眼:“舅妈肚子里没有弟弟。”
(现在小孩儿都太聪明了。
)
顾魏:“迟早会有的啊。”
这两个人“一本正经”的对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说:“不要闹了,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睡。”
六月很迅速地挪动小屁股靠到我身边,然后冲顾魏拍了拍另一边空着的床。
顾魏扶了扶额,认命地接受了六月的安排。
三人同睡的第二天,六月洗完澡,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给表姐打电话。
表姐:“现在在干什么哪?”
六月兴高采烈:“我们三个人一起睡!我躺在舅妈和舅舅中间!”
=_=
表姐和安德烈:“……”
解决三人同睡这个问题,是第三天,我感冒了,不严重,但是为防止传染给六月,晚上洗完澡我主动去睡客房,喝了药早早睡觉。
快十一点的时候,顾魏推门进来,往我旁边一躺。
“六月呢?”
“回自己房间,睡着了。”
“……”
“难不成我带着她睡?”
“没……”
“睡吧。”
“你跑过来主动被传染吗。”
顾魏把我往怀里一捞:“我是医生,传染不了。”
这是什么逻辑?
六月从小在双语环境下长大,和我们在一起时说中文比较多,但是自从看过《疯狂原始人》之后,小朋友的口头禅变成了女主角Eep的那句“Youreallyneedtoseethis”。
带她回医生爹娘那边,我被顾魏调戏去钩他脖子的时候,小朋友站在门边对医生爹娘喊:“Youreallyneedtoseethis!”
囧……
吃完饭在露台纳凉,我耍赖让顾魏把我从凉椅上背起来的时候,小朋友对着屋里的顾魏爹娘喊:“Youreallyneedtoseethis!”
囧……
看电视,顾魏枕在我腿上,霸占了六月的位置,并且抱着我的腰一脸得瑟地看着她的时候,小朋友对着医生爹娘喊:“Youreallyneedtoseethis!”
顾魏:“Hey!Hey!小同志!这句台词不是让你告状用的!”
顾魏和六月迷上了一个亲子游戏:FindTheColour。
规定一个颜色,两个人轮流指着视线范围内出现该颜色的物品,然后大声喊出这个颜色,不能重复,不能有停顿,谁卡壳谁就输。
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们俩正坐在床上玩FindTheColour。
顾魏指着床头杂志封面上右下角的一朵小野花:“Pink!”
随后六月迅速指向我搭在沙发扶手上一件衬衫领子内衬上一条很细的镶边(上帝保佑,这么细她也找得到):“Pink!”
顾魏打开钱包指着里面一张毛爷爷:“Pink!”
(没有节操。
)
六月迅速指着自己的嘴唇:“Pink!”
(比赛白热化。
)
顾魏突然指着我:“Pink!”
六月呆呆地望着我。
我也很茫然,我围着白色的浴巾……
顾魏:“Skin!”
我觉得脑袋都要冒烟了:“流氓!”
顾魏的体温比我和六月的略低。
(这是为什么?
自带温控冬暖夏凉吗?
)
每次洗完澡我和六月把手和脚贴在他身上,顾魏都会很形式化地说一句:“哎呀我要被你们烤熟了。”
然后淡定地该干吗干吗。
某天,顾魏正低头拿手机发邮件,六月抱着一杯热可可悄无声息地坐到他旁边,一只小脚丫贴到他胳膊上。
顾魏头都不抬:“哎呀我要被你烤熟了。”
六月迅速把手里的杯子往顾魏胳膊上一贴——
顾魏:“哎呀我要——Jesus!真的要烤熟了!”
每次看到顾魏牵着六月的手,一大一小,走在我前面,小的那个手里拿着盒牛奶,拿着块蛋糕,拿着杯果泥……吃完了,举起包装盒来对着大个那只摇一摇:“这个是可回收的还是不可回收的?”
大的看一眼:“可回收的/不可回收的。”
然后看着小的那个把手里的包装扔进路边相应的垃圾桶里,都觉得特别有爱。
天热,整个人很萎靡。
“顾魏,外面可以把人蒸熟了。”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就别过来接我了。”
我看到顾魏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拨他电话,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抬头扫了一眼就找到我了,开了车门进来。
“不是不来的吗?”
“唉,我不是心疼你嘛。”
顾魏扭头看看后座一脸迷迷糊糊明显还没睡醒的六月:“小朋友,你怎么来了?”
六月:“唉唉,我们一起心疼你呀。”
Boss的执行力
肖Boss的执行力相当高,重磅消息一个一个往外砸。
我们度完蜜月回来,他们证都领了,我们回趟Y市回来,他们婚期都敲定了。
我:“三三,你真的太有勇气了。”
三三:“怎么?”
我:“八月办婚礼啊。”
四十度的高温啊!
三三扭头踢了踢肖仲义:“这么热,要么晚两个月吧?”
Boss眯起眼盯着我。
说错话了……我立刻看向顾魏,求救。
顾魏一脸淡然:“反正证领了人又跑不掉,你急什么。”
Boss:“那你怎么六月份的时候急着办呢?”
顾魏:“我是天时地利人和。”
Boss皱眉。
我觉得顾魏损肖仲义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实在太狠了,于是尴尬地打圆场:“呃——顾魏耐性没你好。”
顾魏的目光“唰”的一下扫到我身上,狠狠刮了一遍。
唉,又说错话了……我迅速地翻着桌上的画册,指着其中一件:“三三,这件,绝对好看。”
Boss瞥了一眼:“有那个身材穿的吗?”
三三炸:“什么意思?
我怎么就不能穿了?”
Boss做了个请便的姿势,三三就去试那件小旗袍了。
一分钟后,三三出来:“肖——仲——义——,我哪里不能穿了?
!”
Boss眯着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嗯,挺好。”
三三:“那——是。”
Boss转向店员:“那这件就一起吧。”
三三满意了,回去换掉。
一直到我们离开婚纱店,三三都沉浸在向Boss证明自己身材的激动中,完全忘记了之前要我帮忙敲边鼓说服Boss晚点办婚礼的事。
老肖太奸诈了!
曾经的伴郎伴娘大婚,我和顾魏责无旁贷,所以和三三两口子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
对于如此熟悉的人,我们习惯用和这个夏天一样热烈的语气来表达我们的情感。
三三:“你说你们俩的孩子,以后会不会被误认成白种人?”
顾魏:“和我们俩站一起就不会。”
然后看向三三。
三三迅速自觉地对号入座:“你什么意思?
!”
看完婚礼场地一同吃饭,我一向蔬菜比肉类吃得多,于是顾魏把他那份沙拉也推了过来。
我刚舀了一勺塞进嘴里,三三就啧啧啧:“我们俩打娘胎出来,认识了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你什么时候和我一个碗里吃过饭,嗯?”
我看看手里属于顾魏的勺子,把沙拉慢慢推到三三那份沙拉旁边,两相一对比:“顾魏吃东西多干净啊。”
我和医生从小养成的习惯,吃东西非常循规蹈矩,不会把食物搞得乱七八糟。
三三看着她那盘被自己搅得明显不怎么美观的沙拉,嘁了一声,把顾魏的那份推了回来。
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和别人同吃一碗东西,总觉得那是特别私密的行为。
认识顾魏之后,好像没怎么注意,就这么吃到一起去了。
三三:“恭喜你啊,又要当舅舅了。”
Boss:“又不是要当爸爸了。”
顾魏牵过我的手:“来,我们回家生孩子,让他们俩自己忙去。”
我:“你们俩说话真是荤素不忌。”
三三:“就是,搞得我和林之校跟破坏你们俩真爱似的。”
众人:“……”
三三,真正荤素不忌的是你吧?
肖氏夫妻的婚宴饭店离我们家比较近,定完菜单那天时间还早,就到我们家坐坐。
进门之后,Boss去洗手间洗手,洗完对着上上下下三层毛巾架:“哪个是可以擦手的?”
三三扫了一眼:“啧,把抹布搓得跟洗脸毛巾一样干净的人,绝对心理变态。”
我走过去拿了一条递给Boss,对着三三说:“我负责洗,顾魏负责晾。
如果我是变态,那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三三:“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魏笑眯眯地看着Boss说:“合着你一直过着抹布和洗脸毛巾不分的日子啊!”
Boss:“……”擦干手干脆、迅速地扭头出去。
据三三说,找个称心如意的伴娘简直比找个新郎还难,最后选了表妹当伴娘。
为此,三三很郁闷:“林之校,我二十年前就准备好你来当我的伴娘的!”
我:“您真早熟。”
三三:“结果你和印玺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别冤枉人,印玺人两口子等了你二十年,顾魏和我也是苦等了四年才领的证。
在这之前,你有无数次机会把自己的手指头伸到肖仲义准备好的戒指里去。”
三三:“……”
Boss唉了一声:“往事不堪回首。”
三三:“六月借我们当下花童呗。”
顾魏笑眯眯:“不借。”
周末,三三和我视频的时候得知六月在旁边,迅速地伸出魔爪:“我要和六月说说话。”
三三:“Hi~Elizabeth.Nicetomeetyou!
”
六月一边喝牛奶一边:“Hi.”特别淡定。
三三:“Woundyouliketobemy,my,my——”在花童这个词上光荣卡壳了。
顾魏凑过来:“你可以和她讲中文。”
三三态度坚决地:“Wouldyouliketobemyflowergirlinthewedding?”
六月笑眯眯:“No.”
三三保持笑容:“Why?”
六月在我怀里笑得特别甜:“呵呵呵呵,不为什么。”
六月跑出去之后,三三怒:“这小破孩儿平时都谁带的?
!”
我坚定地说:“顾魏。”
三三:“外甥像舅!这话一点不假!”
顾魏:“……”
我也爱你
我和同事一同去J市出差,就在返回X市的前两天,早上爬起来觉得头疼,没当回事吞了药继续忙,结果莫名其妙高烧住院。
顾魏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点滴打得半个胳膊都麻了,把电话夹在耳朵和枕头之间。
顾魏:“烧退了没有?”
我:“退了吧。”
顾魏:“哪儿也别去。”
我:“你要过来?”
顾魏“嗯”了一声:“我要把你接回来。”
我浑浑噩噩的思维瞬间清醒了,随即又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甜蜜冲昏了脑袋,开始耍赖撒娇:“顾魏,你不要挂电话,你和我说说话。”
顾魏深深叹了口气:“你老老实实睡觉。”
晚上9点半,顾魏坐高铁出发,辗转到医院已经近凌晨了。
我感觉到耳朵下面的手机被抽走,睁开眼就看到了顾魏,他抬手贴上我的额头。
我闻到他衬衫上传来的潮湿气息:“外面下雨了吗?”
“嗯。”
顾魏放下包,拎过椅子坐在我旁边,眯着眼看了看床头的挂水记录,伸手拨开我脸上乱七八糟的头发,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样明明有情绪却又压着的模样,让我的愧疚感疯狂攀升:“我以为挂两瓶差不多就能好了回去的……所以没跟你说。”
上午,护士小姐对我说“你闭上眼睛睡一觉”,我就特别老实地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同事已经帮我办好住院手续先回X市复命了。
顾魏微微皱着眉头,语气平淡地嗯了一声:“我已经习惯了。”
转身从包里拿了瓶果汁出来,倒了开水焐热,插了吸管,“张嘴。”
我老实地咬过吸管,看着他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拿出湿纸巾、保温杯,以及一个小薄毯。
(医生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在5分钟内整理出住院所需要的90%的东西。
)
顾魏:“上次在S省,地震。
Y省,泥石流。
H省,暴雨直接困那儿了。
现在离得这么近,就发个烧挂个水,真算轻的了。”
顾魏轻易不抱怨,一抱怨就会纵横古今翻旧账,务必一击到底。
我保持沉默。
顾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战地记者。”
我把空果汁瓶递给他:“工作嘛……”
顾魏扭过头:“那你有什么情况好歹第一时间打个电话给我吧?”
我看着他亮晃晃的眼睛,决定——很怂地缩回被子里。
很多时候,我觉得顾魏要被我弄得抓狂了。
他面向床头柜站着,一动不动,留给我一个看不清表情的侧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拧开保温杯,粥香弥漫开来。
顾魏走到床边,拉下被子:“起来吃点东西。”
托着我的腰想让我坐起来。
我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低低喊了声“顾魏——”
在异地他乡的医院,漫长的一觉醒过来只剩自己一个人,心里有种微微的慌乱,正在发呆的时候,接到了顾魏的电话,听到他要来,心里那些飘忽的东西纷纷沉淀下来,随即又放心地睡去。
再睁开眼,我的丈夫就站在我面前,赶了一晚上的火车,明明心里有点气急败坏,却还是敛着情绪给我弄吃的。
顾魏安静地由我抱着,半晌拍拍我的背:“好了,没事了。”
“我错了。”
“嗯。”
“我下回一定记得打电话。”
“好。”
“老公——”
“唉……”
顾魏在我床边趴了一晚上,早上醒来,依旧面无表情。
我老老实实去卫生间洗漱,刷完牙,他走过来,拿走我的牙刷,刷牙……
他的忘带了。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魏:“不要这么看着我。
我吃不消。
出去吃早饭。”
回去的高铁上,顾魏用薄毯把我裹得跟个蚕宝宝一样,我继续一眨不眨地对着他的侧脸发呆。
“好了,不要再拿这种小狗一样的眼神看我了。
你老在外面跑——你想想,要是我到了点不回家,然后陈聪打电话告诉你我倒在外地的医院里烧得糊里糊涂的……”顾魏叹了口气,“换成你,你会怎么样?”
我:“杀过去!”
“……”顾魏叹了口气,“你真是烧糊涂了。
你还是睡觉吧。”
我靠在他肩上:“顾魏我爱你。”
(真的烧糊涂了。
)
顾魏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我也爱你。”
到家之后,我整个人不甚清醒,蚕茧一样被顾魏往沙发上一放,继续游走在神游和浅睡眠之间。
半个小时后,顾魏端了粥过来,我心满意足地喝掉一大碗,洗了澡,就拖着顾魏补觉了。
一觉醒来,旁边没人,顾魏去值晚班了。
我捞过手机。
“顾魏——”
“嗯。”
“老公——”
“……又烧起来了?
床头柜里有体温计。”
“……”
“起来吃点东西。”
“我继续睡。”
“你这哪里是发烧,你这分明是冬眠!”
第二天,我精神大振,去学校晃了一圈回到单位。
同事:“噫?
这么快都能下床了?
怎么跟野生动物一样。”
下午五点多接到顾魏的电话:“我好像被你传染了。”
我听到他瓮声瓮气的鼻音,炸了尾巴一样往医院赶。
顾魏去J市那晚淋了雨,觉又没睡好,赶回X市后还一个夜班连着一个白班,突然觉得他好艰辛。
我生病的时候顾魏能坐两小时火车把我捞回家,现在他生病了,我必须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于是瞬间满血复活、精力四射。
到医院时,顾魏正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戴着口罩,手里端着杯子(这是打算怎么喝?
),听到我进门,抬起头,似有睡意般冲我缓慢地眨了两下眼。
我瞬间被他的眼神秒杀,心疼得不行,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揽进怀里,抬手贴了贴他额头,温度不是太高。
“顾魏——”我对不住你,我错了,我一定把你的病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咳咳咳!你们俩不秀恩爱是会死吗?
!”
我看向办公室里除了我们唯一的大型活物:“又没妨碍你。”
陈聪炸:“怎么没妨碍了?
明天的晚班我帮他顶好吗!”
顾魏:“回头请你吃饭。”
银货两讫。
陈聪:“行,一礼拜早饭。”
我看着陈聪离去的背影,对顾魏说:“这么多年了,你们讨债还债打赌下注,依旧不是早饭就是水果。”
顾魏:“医生嘛,健康。
职业特点。”
晚饭后,我做了枸杞汤,端了一碗虔诚地坐在顾魏面前,盯着他喝。
顾魏摘了眼镜,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喝汤,睫毛笼在热气里,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我真的是词穷。
)
看了一会儿电视,我说:“你去洗个热水澡。”
顾魏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晕了一下。
我:“你一会儿不会晕澡堂吧。”
顾魏很认真地思考了五秒钟,拉住我胳膊:“那你和我一起。”
我们家的浴室是钢化玻璃全密封的整体浴室,每天早上我面对镜子心思端正地刷牙洗脸,顾魏就在我身后的全透明的浴房里晨浴——雾气缭绕,美色当前,他就跟个男妖精一样……
顾魏的身材虽然不属于“移动的大卫雕像”型,但是,均匀啊,修长啊,对付我的审美,那是绰绰绰绰绰绰有余。
我能说我其实没怎么和他共浴过吗?
我能说我其实很不好意思吗?
于是每天我都浑身不自在还要装作一副“姐什么没见过,姐淡定着呢”的样子,速战速决刷牙洗脸赶紧溜。
所以当顾魏把我拉进浴室,热水“哗”地洒下来时,我的大脑都快当机了!=_=
家里的浴室虽然订了加大size,但是……那也没多大啊!两个成年人在里面,很抢氧气的啊!我抬头——就是他的脸,低头——算了,我还是不要低头了。
我自以为不动声色地侧对他,作无所事事状,看门外……
听到笑声,我抬头,看到顾魏一边洗头,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炸:“我怎么看你都没有要晕澡堂的样子!”
果然还是窝在老公怀里睡到自然醒最舒服……
我“嗯——”了一声,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顾魏:“大早上的,别招我。”
我:“……”心术不正!
正在和他说学校里的事情,手机响了。
“校啊,你在哪儿?”
“家。”
“床上?”
“啊……”
“顾魏在旁边?”
“啊……”
“啊——!”
三三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恨苍天式的号叫,“林之校!你们这证都领了几个月了还这么腻歪!”
“……”周末早上八点钟,两口子躺床上说说话,我们是怎么了就这么天理不容了?
!
“秀恩爱不是这么个秀法啊!你们这样搞得姐姐都不敢结婚了好吗?
!”
“……”这都什么逻辑,应该是你更想结婚才对吧?
!Boss的功力果然深厚,三三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挂了电话,我看向旁边的顾魏,他一脸“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瞎意淫不关我们的事”的表情,淡定地伸懒腰穿衣服起床。
顾魏素来稳重,估计是憋狠了,生了病就各种无法无天。
平时几乎不玩游戏的人,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玩CutTheRope,玩得不亦乐乎:“校校,你来过一下,这关三颗星有点难弄。”
我:“……”
平时散步都散得长腿阔步、玉树临风的人,现在出了门,卫衣帽子一扣,整个人垮在我身上被我拖着走。
(你以为你戴了帽子别人就不认得你了吗?
)
平时除了球赛和中央一台、二台,别的几乎不怎么看的人,现在居然看访谈栏目看得津津有味:“校校,洗点葡萄来吃。”
我挥挥手里的玉板:“过来,给你刮刮痧。”
顾魏大型犬一样往我腿上一趴。
我=_=:“你这样我怎么刮?”
顾魏调整了一下姿势,眯起眼睛一副“爷这就要睡了”的调调:“就这样。”
你这是卖哪门子的萌啊?
!
平时喝个水都喝得很斯文的人,现在靠在沙发上双目炯炯地看期刊,我端了石斛汤,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塞。
“顾魏,我怎么有种喂小宝宝吃果泥的感觉?”
顾魏无辜地眨眨眼睛,“啊”地张嘴,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洗完澡,他头发湿嗒嗒地就往床上一趴。
我捞过毛巾:“头发擦干。”
顾大少嗯了一声,趴到我腿上,就闭着眼睛不管了。
我只能给他擦擦擦。
擦完:“好了,躺好睡觉。”
顾大少嗯了一声,不动。
我失笑,捏捏他耳垂:“顾魏,你无赖。”
送顾魏上班。
陈聪进办公室的时候,瞥了顾魏一眼:“感冒低烧多大事儿啊,还要老婆陪着上班。”
我:“这不是专程给你送早饭嘛。”
陈聪同志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顾魏笑:“吃人嘴短。”
陈聪一边咬三明治一边抬头:“你做的吗你做的吗你做的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贱萌吗?
)
顾魏去护士站查资料后,陈聪吐槽:“翟杰喜得千金,上礼拜我们一起去妇幼看他们家小布丁。
后来大伙儿聊着聊着就问起你们俩来了。
你知道顾魏说什么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聪慢悠悠地咂嘴:“儿子不愁身高,女儿不愁相貌。
他说他怎么生,都是报效祖国。”
=_=
顾魏的一句玩笑话让他一战成名了。
自他回国后,他们肿瘤外科这几个月连添三丁,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调戏顾魏:“准备什么时候报效祖国?”
既然大家都调戏,那我也调戏:“要么咱生个儿子吧。”
想到一大一小两个放在我面前就觉得,多有爱啊!
顾魏扶额:“1︰1的概率,一下从50%提到100%,我压力很大的。”
我憋不住笑出来。
顾魏:“你还小呢,先把你学位结了再说。”
我:“哎,我这不是担心你一年大似一年嘛……”
顾魏:“林之校!”
炸了。
家里楼层比较高。
一次,我抱着被子去阳台晒,双人被很大,阳台外支架杆伸到挺远,我就站在椅子上探出身去晒,还没晒完,被医生一把拎下来。
“你知道你这样多不安全吗?
!”
“啊……?”
“脚一踩空,或者椅子一滑,你就下去了你知道吗?
!”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医生:“那怎么办?”
总不能不晾被子。
医生一边挽袖子,一边伸出胳膊把晾了一半的被子铺平整:“这里不是三楼五楼,是十六楼!下去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摸摸鼻子:“哪那么容易下去。”
医生:“你看看你刚才!整个上半身都出去了还往外够!臀部一出窗框很容易出意外的!”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臀部”莫名戳中我笑点。
医生扶额:“以后东西全晾阳台,外面的伸缩架你用最里面这排就好,从第二排开始,我不在你别动。”
然后酷着脸就走了。
晚饭的时候告诉我,他早上一开电脑,弹出来的新闻窗口就是一女子高层住宅坠楼身亡。
八月中旬,安德烈来接六月回Z市,准备上学。
许久不见父亲,经过短暂的热烈拥抱后,六月小朋友就陷入了浓浓的离愁别绪中。
午饭后,小家伙安静地窝在我的怀里,趴得跟个小考拉一样,一动不动。
她的脸蛋和小手热乎乎地贴在我的锁骨上,轻易地把我所有的不舍勾了出来。
顾魏看着我们俩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半个多小时,走过来:“六月,舅舅抱。
我们穿鞋子去。”
六月不肯动,软软的卷发摩挲在我下巴上。
我看了眼挂钟,时间要来不及了,只能拍拍她的小屁股:“去舅舅那穿鞋子去吧。”
小考拉就从我怀里攀到顾魏怀里,脑袋偎依在他颈侧,两只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那种拥抱的姿势,看得我特别想掉眼泪。
再不情愿,六月还是乖乖穿好了她的小皮鞋,背上她还没有字典大的小背包,出门按电梯去了。
送他们过安检的时候,顾魏蹲下来和她拥抱告别,然后我们挥挥手送他们入检。
六月把她的小胳膊举得高高的,手腕上是我帮她编的红绳,上面串着她在玉石市场相中的一枚小小的路路通。
当初她很固执地看中了这枚成色不算很好,但是憨态可掬的小东西。
我靠着顾魏吸吸鼻子:“唉,我都想哭了。”
他抚了抚我的胳膊:“没事,你们可以天天视频。”
六个小时后,洗完澡穿着睡裙的六月爬上电脑桌,对着摄像头给了我们一个响亮的、近距离特写的晚安吻。
表姐无奈道:“六月,那玩意儿上全是灰……”
六月完全无视,又亲了一下:“舅舅、舅妈,Iloveyou。”
我们笑道:“我也爱你。”
Surprise!
最后一次看婚礼现场,明天三三就要被送回Y市待嫁了。
我拿着备忘单一项项检查过去,她脸贴在我肩头,跟着一个个再核对一遍。
我抖抖肩:“新娘子,你紧张什么啊?”
三三:“这我第一次结婚,我这是谨慎!”
Boss笑得妖娆:“你还打算结几次婚啊?”
三三>_<:“这是我唯一一次结婚,我难道不该更谨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