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往上跨另一步,那一眼更叫她震惊不已了,与她幽会的竟是平意伯府的世子苏九卿,而他的未婚妻可不就是他舅舅家的女儿么!
今日人多眼杂,若是叫人撞见,怕是要生出不知多少枝节来。
给晴云使了眼色,赶紧先走,待会子离远了再弄点动静出来,好叫这对野鸳鸯赶紧离开。
哪晓得眼神一个刮过,又瞧见了对面一片海棠林子里有衣裙旖旎的影儿,仔细瞧去,实在瞧不清是什么人,但必然是女子。
赶紧同晴云离开,自是不能把自己的影子也落到对方眼中的。
否则还不定被人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待走的远些了才假装扑蝶儿的时候崴了脚,晴云识眼色得惊呼起来。
院子里伺候的婆子赶紧过来问候,动静大抵正巧落在石林子里的,没一会便见有姑娘的身影匆匆从那处离开。
见着是姑奶奶扭了脚,婆子们赶紧小心将人扶了去老夫人那里休息。
“去凉亭里坐会儿就成。我这也没那么严重,休息会儿就好了,别惊了老夫人。”走到半路繁漪摸了摸耳朵:“哎呀,爷给我买的耳坠子不见了,晴云,你去给我找找,是不是掉池子那里了。”
晴云依言而去。
含漪跟了一道过去,打发了婆子离开,小心问道:“是不是认识的?”
繁漪压住她的手,摇头道:“怕是要出事,你便当什么都不晓得,咱们今日也没去过那假山林子。”
含漪晓得这种事于女子妨碍最大,便也不问了。
一会儿工夫,柳家姐妹张绵音几个也从前头过来。
晴云已经转了一大圈从厨房端了茶水果子来,伺候着小妇人们扯了闲篇儿去。
高大的花树承接了阳光的照拂,落在树下如松挺拔的郎君身上,淡青色的衣衫上泛起淡淡的柔光,柔化了琰华清冷的神色,神朗而清隽,温和的同郎君们说着话,却有些走神。
他有心一直揣着个疑问想问姜柔,只是每回她出宫来,他不巧忙在了文华殿,总是没机会。
今日一早进门的时候便叫南苍留意着,看看姜柔今日会不会出宫来。
瞧见南苍从前头进来,轻轻点了头,他晓得姜柔已经到了,便寻了机会脱身出来。
姜柔在宫里憋了一个月,好容易陛下今日精神好些,她也好出来透透气,正跟着慕家女使往后院儿去找姑娘们说话,半道给他一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好酒量没陪着慕云清去卢家真是可惜了,找我有事?”
琰华也不拐弯了,直接问道:“何时在陛下面前说起我与姜家之事?”
姜柔了然,料想姜家这段时间战况必然激烈,今日来堵人问话,少不得问问繁漪那一手什么时候备下的,好理清心里的疑问。
慵懒抬手掠了掠鬓边的红玛瑙璎珞,大略回忆了一下:“都是去年九月的事儿了。那时候文氏刚死,你母亲的神位准备要进门。市井之间多有议论,百官总要给慕孤松一些颜面,大抵是不会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为难你的。可你的敌人也都压而不发,必然是准备这往后拿捏的。”
去年九月前后,他还未曾寻回了她。
好似冬日梅树枝头承起的脉脉积雪,原还是沁人心肺的洁白,却不其然坠在了心头,冷的人心头发痛,连唇上也有失血过多的阵阵发麻。
这个答案琰华大抵也是猜到了,却还是免不得狠狠震了一下。
瞧他一脸震惊的样子,姜柔不由挑眉暗笑繁漪小心思真多:“她没和你说?你猜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