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微微一怔,转而笑的温静而清泠:“那一定是怪你小时候太可爱了,我一直记得你软软一团的样子,如何生出那样的心思。自你们不再上学堂,便与你又是数年不曾好好说过话。”
繁漪懒洋洋的侧了侧身,酸道:“姚家郎君与你们一同读书,她总是跟着,与你们一同谈诗说文,才情深生的又美,你便生得出心思了。”
他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她耳后悄然回旋,仿若逗弄着小奶猫一般,引得她轻轻扭动着脖子跟随他的指腹微动。
她乜他一眼,便又道:“那如今生对我出的都是假的么?”
琰华不愿再提及那个人,只在她露出的莹白光洁若荔枝新肉颈项落下一吻,低哑的嗓音含情倾泻:“团子长大了,不一样了,变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他温热的唇一下下落在皮肤上,那样柔软,繁漪轻轻一颤,双手便柔弱无骨的搭在他的肩头,成了媚骨的欲拒还迎:“原当你是一副小古板,只知道念书,哪晓得竟是油嘴滑舌的无赖。”
“再古板无趣了,如何引得你来注意我,又如何把你追回来。”琰华含住她的锁骨,舌尖轻轻扫过,送去阵阵酥麻:“成亲吧,成亲好不好,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得到你,可我希望你我的婚姻、肉体的嵌合,每一步都在规矩束缚里得到永生。不想委屈了你。”
这样的语言真是的温暖,温暖的沉着,听得繁漪心底沉沉一紧,生了几分欢喜之意。
这种欢喜,让她不再睁眼等天亮,可又有怀疑在夜里化作恶梦紧紧缠绕着她。
往昔的痛苦,分别后的折磨,姚意浓的质问与尖锐,将她推入醒不来的梦境里。
即便晴云总是那么用力的摇晃她,她的魂魄却像是被巨蟒缠绕,无法挣脱。
大抵,他是察觉了,但凡衙门里不忙,不需夤夜赶差事的时候他便陪着他入睡。
轻轻拍着她的背,用他温暖的体温为她驱赶一切不安的因素。
渐渐的,她的噩梦开始断断续续,不安的睡去,挣扎着醒来,有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他的倚着床尾而睡,手还被他紧紧攥着,有时候会在他的安抚里醒来,他的心跳声沉沉的,是安心的。
即便共处一室,他也不曾越过雷池,也总是睡的很轻,她一动便跟着醒来,那样温柔的问她喝不喝水,问她需不需要小解,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每每这个时候,她是欢喜的,饱满的,却又生莫名出一股恍惚与不真实的感觉,看着幔帐上的折枝绣纹在烛火的照映下有了绵绵的生命力,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
他会给她亲吻,让她的手抚在他心跳的位置,告诉她这是真实的,不惨任何虚伪。
那一刻总是忍不住想要哭泣,在怀疑里又生出期盼,希望这样的陪伴会是永恒的。他一定是真心的,真心喜欢着她,想与她等待朝阳破晓的一刻。
没几日,法音寺大师重新占出的吉日送去了镇北侯府。
琰华一拿到便来征求她的意见。
二月里太仓促,四月里她说春困,六月又太热,九月百花杀尽觉得枯败不吉利,十一月又说太冷。
琰华看看她,又看看吉日,反应过来,她还是不肯答应成亲。
可这几日里她分明不再冷脸相对,每每相处时眉眼也是温柔的,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不肯点头。
他晓得她还是不安,甚至有怀疑依然驱赶不去,便是要名正言顺每日拥她入睡才好。
他要用他的体温,去捂暖她满是裂纹的心。
“还在生气?”
繁漪低头绣着春意百花舒的绣图,鲜艳的丝线自柔软滑腻的料子间穿梭流淌,眉梢微挑的暼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琰华自她身边坐下,夺了她手里的针线,将写了几日的纸放在掌心,指了“二月二十八”的好日子,轻语悠长道:“我想收回我那日说的话。”
繁漪睇了眼那日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