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把玩着腰间的缓带:“邵家的男人多是无能的,女儿和媳妇却都厉害。若是姚氏早让邵氏帮忙,或许还不至于输的那么惨。守孝三年,姚家三房啊,注定没什么前程了。”
冬日的寒风卷起她的袍角,繁漪微微眯了眯眼,笃定道:“只要有姚柳氏,谁来帮忙都一样。性格注定了结局。”
肩上微微一重,回头看去,竟是琰华给她披上了斗篷,握了握她的手,将手炉放到她手里,缓声温和道:“手这样凉。下雪了,站在回廊下也不晓得添件衣裳。”
退开几步的晴云捂着唇吃吃的笑。
繁漪宛然含笑若春水轻漾,捂着手炉,感受温度的和泽:“有好戏看,便也不觉得冷了。”
姜柔受不了的白了两人一眼:“晓得你们如今相互爱重,别在我面前晃悠,我会想下狠手拆了你们的!”
琰华轻咳了一声,似有羞赧之意,垂了垂眸,朝姜柔一揖,便又离开了。
姜柔暼了她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要挣了?这就对了,别给姚家女任何机会。”
繁漪笑意微微敛去几分,柔韧的眼神落在人头攒动之处:“我的对手也从不是她。”转而道,“下一个就该是许承宣了。他出了问题,大姐的两个孩子才能真正的安全了。”
姜柔坐在廊下的石座上,一手支颐的挨着围栏,目色悠长道:“或许,他已经出问题了。脚步虚浮,面色微白,惧光气短,仿佛是日晒症,也或许……是被人下了好东西了。”
慕文渝拿两个孩子掣肘姚家,姚家人必然缩手缩脚,若是许承宣往后就只有这么几个孩子了,她自己也得尽力保全了。
更何况许汉杰一死,许承宣再废,再无嫡长孙,这个爵位的继承人可就难保给了谁了。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雪细细密密的下,落在地上立时便化去。
空气阴寒湿黏,浸的衣裳潮潮的。天色冷白,廊下的琉璃灯盏在风雪中飘摇不定,仿佛鬼火阴翳。
“这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呢?”
也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嘴,立时人群里便开始窃窃有声。
慕孤松的目光从姚氏的面上掠过,却只见她平静的好似一碧深水,没有一点喜忧。
让容平把男宾处伺候的小厮全都叫了来,一一排查可疑的。
可茶水都是从侧院煮好、沏好再送来的,一杯茶一路过来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双手,靠近过多少身影,怎么查的清楚。
事情会查出个什么结果谁也不好说,容平是谨慎沉稳的,忙与前院的管事儿们来请了宾客去了西跨院听戏。
回门宴,终还是要进行的,不止是慕家的情面,更是临江侯府的情面。
什么都查不出来,慕文渝自然不肯罢休,非要把那些个上茶的小厮都拖出去打板子。
她要闹,她自然要闹起来,姚家和姚氏不敢直接拿她性命而费尽人脉心机来捉她的罪证,多少也是忌惮伯爵府地位的,如今丈夫死了,她这个世子夫人的身份还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