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兰一把抱住她,轻巧一个飞转,就几丈云来雾去之腾飞,便远离了池壁溪水边,送她来到了她的大竹院。
他放开她,不知面具后的脸是何种颜容,千紫涔可是看得慌,这便认识二回,就被揉来拥去,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头一谢,“那音律可是哪儿来?要说隔墙花道之音可不是普通人能弹奏出来的,想必定是个女的。”
“如何断定?”觉兰身子微微一倾,似有些不适。
她未看明他突然的微弱,只道:“有美一人兮,婉如青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绣袂捧琴兮……”未道完,只是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你并未震惊此音,可是向着你来的?”
觉兰像是笑了几声,从面具里出来的笑声,有些缥缈,貌似这个人毫不真实,果真是个危险的人物,她见他未回她的话,便轻轻的做了个一个请的姿势,意为很感激搭救,却再也不能留,此时可是月黄昏,男女共处一室,着实让她无法置身。
他身姿提拨,却在她做了如此一个动作后,身子一弯,硬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满脸痛楚,嘴里吟哼,双手捂住胸口,很是痛楚难耐。
千紫涔看到,他这是旧疾发作么?立马想伸手搀扶,却碰到他的身子时,手被狠狠的烫了回来,他身上热如火,且身体越来越通红,宛如要烧起来将他要焚干。她只能从院子里的井里打来几桶水,往他身上浇之,来来回回几次,每一次浇灌都被吸收干净,她无奈感叹自己没有医疗圣手般的能力,看着他扭曲的身姿,以及拼命忍耐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的坚持力,她整个人的心都慌了,几乎急得想哭。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让他死,千千万万个不可以,便又来回抬了好几桶水,直到水浇之湿了他的衣裳,才总算舒了心,却早已筋疲力尽,发髻松散,衣衫不整,那又何妨?
她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他这便是睡去了吗?带着面具她看不到,何不趁机掀开他的面具一睹君容呢,心有此念,却双手还是乖乖的放在俩边,还是算了罢,她可不是那春天里的花,痴得花艳艳的。
又看了他一眼,可见他身躯松软,按上脉搏探之,气息平稳,虽有些微弱但无大碍,这便将他扶于竹藤椅上,盖上一层薄被,她也随之伸了下懒腰,可谓也是尽了大力,伤了精神,这厢打着哈欠,滚到了自己的床上可要做个好梦。
梦是做不成了,睡意卷来倒是睡上一阵却又惊醒,醒来后第一眼便瞧了去,他还在,不知算开心还是担忧,要说担忧,那抵得上那躺在敛仙堂大殿的众师兄弟姐妹中毒之事。说也奇怪,她同与翠黛一起饭食,为何她没有中毒?这便是她心头慌的事,万一真污蔑她合着外面邪魔外道,残杀同门之罪,她将如何应对?为何要如此陷害于她呢?她在雨乾门渺小的不值一提,这赶尽杀绝的太无道理,真是忧之担之,这便累得眼皮子在打架也无心睡眠,翻来覆去的一夜,终究也是一夜。
整夜合眼朦胧,却还心中明白,耳内嘤嘤听着那窗外风儿飒飒,不知何时天亮了明,昏昏沉沉,烛架歪斜烛焰横,她得早起身。
刚要爬起身子,隐约听得外面声音噪杂,再细听,闻得竹院外,厉声叫了一声:“孽徒,还不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