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并不大，千疾寻几口就吞咽完了，情绪激动之下对着王二语无伦次，泪水也伴随着多年的心酸一起流露出来。
王二冷眼旁观，一直看着千疾寻喝完才开口。
“怎么样？是酒还是马尿？”
千疾寻砸吧了一下嘴，唇齿留香，分明是上等的烧酒。
错愕的同时，千疾寻想起了刚刚王二的话。
自认为明白了这酒瓶里为什么装的不是马尿而是美酒的原因，千疾寻心里更着急了。
“王二，王大爷，求你了，求你放过那孩子，她是无辜的！”
千疾寻突然趴到地上砰砰作响的磕头，震的地面烟尘四起，灰不溜秋的老脸上也是鲜血淋漓。
王二挥手驱散了灰尘，用脚踩住了千疾寻的脑袋，阻止了他继续磕头。
“怎么你以为磕两个头就能赎罪？
那孩子是无辜的，比比东不无辜么？
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确实拿我当父亲，但比比东又何尝不是拿你当敬爱的师父？”
王二脚下用力，踩的千疾寻面目扭曲，一张老脸与地面挤压的面目狰狞。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当初对比比东起了歹心，就该想到今日恶果！”
王二字字诛心，那一句句话就像梦魇一样勾起了千疾寻痛苦的回忆。
是啊，从他对比比东起了歹心之后，厄运就一直笼罩在他身上。
被王二一眼瞪的精神阉割，开始对肌肉大汉有奇怪的反应。
亲眼看着一纱之隔，自己心爱的弟子与人行周公之礼。
最后甚至直接物理精神双重阉割，把是非根都给他去了，还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像一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的煎熬，说没有后悔过，那肯定是假的。
假如没有假如，那他还是武魂殿的教皇，大陆顶尖强者，比比东敬爱的师尊，有王二这种实力的赘婿，他教皇之位必定更加稳固。
但当他对自己的弟子比比东心生歹念，师徒之情变质，并且付诸行动的时候，就注定了今日的残酷境地。
“可我没有得逞啊，都是你的，都给你了啊！”
千疾寻后悔，但并没有完全后悔。
后悔因为他现在太凄惨了，但他还并没有真心忏悔，还觉得王二才是那个既得利益的人，不该如此跟他。
明明如此凄惨，明明被人踩在脚下，却还是不愿意真心忏悔。
果然不愧是出生就现在大陆顶峰，前半生顺风顺水的武魂殿二世祖么。
“你捅了别人一刀，但那个人被医生救了回来，这样就能当你什么都没做么？
我现在只是把一切都还给你而已，说不定我强要千仞雪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盖世英雄出现拯救他呢？”
王二依旧是不依不饶，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扎进了千疾寻的心里。
不是因为他有负罪感，只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所以痛心。
“求你了，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被关押这么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么？”
千疾寻的语气甚至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