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跟父亲母亲一起住在这里。”
李日花满脸严肃,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女儿看见,一狠下心来便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李日花大手一挥便直冲冲的甩在了小金鱼的脸上。
小金鱼应声一倒,摸着发烫的脸眼角清澈是看似要哭了出来,李日花于心不忍赶紧故作镇定的抱紧了小金鱼并且朝她吼道:
“记住母亲的话,你身上留着贵族的血!”
小金鱼刚要嚎啕大哭的心脉一下子又噎了回去,她抽泣哽咽着:“母亲,我真的是那位大人的孩子吗?”
“是的!”
“你记住,你要深信,你就是周启良周大人的千金。所以以后不要跟下贱的人混在一起,就算以后在路上碰见我也不要打招呼。”
小金鱼终是一个孩子,她忍不住心中的猜测更听不得母亲对自己的这番话语便嚎啕大哭的央求道:“母亲!”
“好好长大成人,一定要好好长大!听到了没有!”
随后,一口饭一口菜都没咽下的李日花带着小金鱼离开了酒楼。当他们行至一棵大树下的时候,此时离周府已是不远了。
树下一人悄悄探出了脑袋,那边是罗铁心,他堂堂男子自认为既不害怕面对生离死别,不伤神于儿女情长,但在时间的砥砺中才知道他和别人一样,不敢直面分离的场面,女儿离开时的神情他看着心痛不已。
他一想到从此就要和小金鱼分离,便突兀间孤单起来,内心泛起一丝凄凉,就像南飞的大雁群会为因衰老而不得不留下的孤雁留下一滴眼泪,为小金鱼迷惘前途的担心和怜悯,遗留的孤雁亦为雁群留下一滴眼泪,那是为女儿离开自己的祝愿和自哀。
北来南飞,擦肩而过,那是多么令人伥茫的对比和孤独。
罗铁心独自驻足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他躲在大树后看着女儿远走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这是好事......呼聿......与其跟着盗贼父亲长大......”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或风,或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还不如去那里当个贵千金......是啊.......小金鱼。”凝聚打转的泪珠在他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苍白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罗铁心恋恋不舍地目送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儿,他奋力起身却感觉自己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而此时正被反头的小金鱼看到了一切,小金鱼撕扯自己断不了的情感,她犹豫了一会便是如小鸟向往自由一般的挣脱出束缚的牢笼,她狠狠甩出佺住自己双手的母亲,然后泪眼汪汪的朝着大树后的罗铁心大喊道:
“我都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罗铁心把身子埋在了大树后,一手抚着沧桑似人的树皮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小金鱼啊!小金鱼!父亲对不住你啊!”
一片片绿叶缓缓飘落,青绿的叶脉隐隐透着对树的眷恋,刚落的叶片在凉风中翻卷着,停停滚滚流到了墙的角落,再带起一丝丝细尘,迷蒙了小片灰白色的墙壁。这边是父女之间最真挚的情感。
碧蓝的天空散落着的朵朵云彩,其他人是随风悠哉的闲逛,全然不顾地上哭诉的人儿心事重重。几缕清风载着一阵阵人的笑声,又有谁知突然从拐角处跳跃出来苦命人儿。
轮声骑着风,驶进了罗铁心的耳间,又作弄似的远离了他的耳膜,望着小金鱼渐远的身影,突然间一种沧桑的感觉在血液里漫延,径直流进心灵深处珍藏的一角。
晚风拂柳笛声残,万水千山总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