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而又想:耶律朵开身为大辽王爷,身份尚在谷主之上,当然不会因为一句空穴来的话将我骗来寒梅谷,但若确有其事,爹爹为何却要那样说呢?
苏醒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并不是他解释的时候,托儿将他带到这里,目的显然只有一个:要么交出藏宝图,要么死!
事已至此,苏醒反而不那么害怕,道:“苏醒的命原本就是耶律爷爷救下的,你们想要只管拿去就是,不过,我却不想死得糊里糊涂,要不,容我好好想一想,或许能想起什么也不一定。”
寒梅谷在苏醒身上挖空心思折腾了这么久,早已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托儿能够留他活到现在,不过是懒得背着尸体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而已。
托儿心里冷笑,忖道:“量这小子玩不出什么花样,让他尝尝等待死亡的过程也好。”
如此一想,将苏醒放了下来,道:“别耍什么花招,呆着好好想,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说罢找了块石礅坐下,掏出干粮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苏醒之所以那么说,确实只是情急下的权宜之计,但这山梁一侧是深不可测的绝壁,另一侧虽然有路,托儿却恰恰坐在中间,想从那儿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醒思索良久,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托儿的干粮很快吃完,舔了舔手,淡淡道:“想出来了吗?”
苏醒不无绝望地摇了摇头。
托儿道:“既是这样,只好送你上路了。”
正要起身,突听苏醒叫道:“叔叔坐着别动。”
托儿哪会理他?脚下一蹬,呼地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只觉肩胛一阵刺痛,象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下意识叫了一声:“不好,蛇!”
一回头,果见一条红得发亮的怪蛇从背上弹身而起,“啪”的摔在地上,然后尾巴一丢,倏忽消失在草丛中。
托儿看了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是太行山特有的一种毒蛇,被它咬伤后,不出一个时辰,必全身痉挛而死。
托儿抖索着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却是几颗拇指粗的蜡封药丸,那是山区行走必备的一种蛇药。
托儿从中取了两颗,剥去蜡封,囫囵吞了下去。
回头再看伤口,发现蛇毒就像数十条四下游走的红蚓,才一瞬间,竟已布满整个肩胛。
托儿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蛇毒,一时吓呆了,他知道,阻止蛇毒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迅速砍下受伤部位,可他的伤在肩胛上,不仅不便动手,就算能动,也是万万动不得的。
人若砍去半边,岂不死得更快?
托儿咬咬牙,摸出一把刀递到苏醒手上,道:“用它割开伤口,将蛇毒挤出来。”
这把刀正是耶律朵开的狼头宝刀,那日苏醒递到他手上,他就一直留在身边。
苏醒持刀走到托儿背后,可他从未真正使过刀,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托儿急了,道:“再不动手,我就没命了。”
苏醒定了定神,在托儿一再催促下,鼓足勇气将刀刺了进去。
托儿咬着牙:“对,就是这样,先将伤口‘十’字割开,然后用手使劲挤。”
苏醒迸住气,依言划开伤口,随着两股暗红如墨的液体大量涌出,空气中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腥臭。
但托儿肌肉太过发达,又是结实的肩胛部,苏醒人小力薄,根本无法用力。
托儿心里清楚,这儿离寒梅谷太远,指望他人毫无可能,不禁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突觉有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伤口上,原来,苏醒用嘴在替他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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