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
崇明殿。
扶苏正在书房里教公子曜写字。
这父亲手把手教孩子写字,在乡野间本来是常事,但是在宫中,就成了稀奇事。
继承人要从小开始培养,继承人有了问题,后世江山也就出了大问题。
而且,还有人比他更适合做曜的师傅呢。
于是嬴曜尚在懵懂之年,耳边便时常环绕着,制度、生产力、改革、科技这些字眼。
但是他君父对他说过,这是帝王秘术,不可外传,就是他母亲也不可告诉。
否则传出去,父子俩都要有麻烦。
只是当范增听说了太子缩在宫里不出去,他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扶苏正教小孩教在兴头上,却被范增打搅了。范增学的是望气之术,口中说的都是那些陈词滥调。
但是范增毕竟是个谋士,他属于兵家,反正留着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多给一套衣服。
扶苏还是见了他。
范增步履匆匆,到了殿内还是一脸急切:
“下臣听闻君侯为人规劝,不出宫门。”
“闺中妇人自作聪明罢了。我并非不出宫门,只是今日朝中无事。且我并无官职,本就无诏不得上朝。既然不需要上朝,也没有值得我出宫门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出宫门呢。”
范增听了,脸色很不安。
“臣以为,若是君侯真的这样做了,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会引得陛下猜疑和大怒。”
扶苏认为,少在嬴政面前出现,确实有一定的作用。而且,他不一定记得起自己来。
扶苏这才让人把小孩带出去。
“听你口气,似乎是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
“下臣确实有一计。”
“说来听听。”
“君侯既然担心陛下求长生不老之道会影响君侯的地位,那么下臣以为,君侯不应该躲避陛下,此举实何其不理智,以陛下之多疑,必定反而迁怒太子。”
申聿也道:
“下臣也以为如此。昨日,郎中令赵高还曾在我这里打听君侯的近况。君侯平日里在皇帝陛下跟前很亲近,如今忽的不现身,想必陛下早就心疑了。”
“若一国的皇帝可以长生不老,那立太子有何用?我现在只担心,那徐福受小人蛊惑,引祸水于我身。”
范增和申聿都知道,扶苏说的这小人,自然就是平阳君。
申聿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做了一个推论:
“公子羽想要嫁祸太子,结果反而却因此被封君,他肯定不会对陛下明说徐福到底是一伙怎样的人。而且,从他的意图来看,他想要扳倒君侯,另求陛下立他为太子。”
但是范增却道:
“我看未必如此。我见过徐福此人,虽然面相慈善,但是我望其气,头上聚满阴魂,必定是个阴损之人。“
扶苏听了这番论断,头一次不住的点头。
徐福此人,连东西都算不上,竟然拿着大秦的宝贝粮食种子,带到岛国。
他就等着屠唯回来打这徐福的脸。
洗脑太可怕了。
嬴政已经完全被徐福蛊惑了,现在成了徐福的粉丝。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不仅仅损失了金钱、时间、精力,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自己的思维方式。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一天,倒时候就会发觉他失去了的还有他的青春。
不过范增既然来了,必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扶苏往池塘里扔了些鱼食。
“那么我该怎么做去化解这次的祸事呢?”
范增道:
“臣以为,君侯可去取信此臣。平阳君虽然是他举荐之人,但是如今他和平阳君相隔万里,难以联系。而君侯您的盛名,天下谁人不知。以君侯之名,给他些好处,他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申聿听了,只是觉得不妥。
“这么做太冒失了。务必得找个更为稳妥的法子。我们怎知,这徐福就愿意接受君侯给的好处呢。倒时候,他若是借此机会倒打一耙,冤枉君侯,那不是凡事都是一场空吗。”
范增听了,也觉得刚才他的想法有些欠缺。
他是兵家的人,来到这宫里,有时候也施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