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边皆乃名满天下之士,太子殿下宜谋求有名之人在身边才是,萧舍人出自乡邑,再者有无什么奇思妙想。太子殿下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只会是自束手脚。”
“臣受命皇帝陛下侍奉太子,此事自问问心无愧。太子殿下既然决意要罚臣,那么臣也无二话。”
池武一脸凝重。
扶苏看着这池武,池武这到底是好心办坏事,还是坏心促成好事,这就有些说不清了。
如果不是,他也得给自己留后手,扶苏才不会就此放萧何人。
他和萧何说了那么多,无非是告诉他,眼下我不能用他,他日再用他。
说什么寻有识之士,不过都是借口罢了,他是想让萧何带着使命感离开。
萧何是稳住了,眼下就看池武了。
池武是嬴政的人,他可以反利用之。
“此事,就此作罢。”
池武闻言,自然眼前一亮。
“那臣不必去马厩了?”
“你说呢。”
————
立春之日,大堆的奏简呈到了嬴政跟前。
其中有两份奏简,来自会稽郡。
会稽郡守殷通于简曰:陛下在上,荆楚大族之后,仪仗兵力未散,多次意图生事。若无武成侯坐镇,荆楚之地早有反声。太子刚入楚,便遭楚人毒杀,至今未结案,此事于江东一带,可谓轰动一时。
嬴政看到这里,自然而然又是皱眉。轰动一时?若不加以惩戒,荆楚之人势必又要嚣张起来。
扶苏是嬴姓宗室的继承人,他频频遭刺杀,本就是对皇权的藐视和反抗。
对于那些不自量力,意图反抗帝国的人,嬴政向来是不屑一切代价镇压。
嬴政本欲下笔批复,但是后面还有内容。
通曰:楚人毒杀太子未竟,原楚之大族贵戚之后,又擅闯行宫。因律,当充入宫中,以作杂役,发往咸阳途中,又为荆楚之流民劫囚。蒙太子指点,臣等提前埋伏,一举全部拿下。由是,依律当问连坐之责,原楚之大将项燕之族,皆诛;相关氏族,也当灭其族。
以嬴政对政事的敏锐程度,他自然不会将这两件事当做毫无关系的。
显然,这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
看的出,扶苏到了荆楚之地,确实是做了一些实事。
这更加坚定了嬴政对分封一事的信心。
因为,郡守确实处理这些事,积极性不是很高。
嬴政对着诏书,只批复道:
可。
但处理完这份奏简,嬴政的内心却很不平静。
“朕记得,早在临淄,扶苏就遭过一场精心布局的刺杀。”
左右对曰:
“回陛下,确有此事。只是直到如今,尚未结案。”
嬴政闻言,自然无法继续平静下去。
造反,刺杀,所有的事情,都在向他嬴政传递着同一个声音:
天下虽定,但是六国遗族,还是不肯死心,意图复辟。
“看来,朕的帝国内部,还存有着诸多隐患。”
赵高上前。
“那陛下,东巡之行可否要再推迟?”
嬴政听了,自然不悦。
“因为朝中有事,朕的东巡之行一再推迟。”
高曰:
“可是陛下,那帮奸佞之人,连太子殿下都敢行刺,何况陛下呢?”
赵高这番推理,并非不无道理。
嬴政想了想,却道:
“那些意图与朕对抗的人,以为行刺、造反这些事,会让朕害怕吗?当然不,六国遗族越是反抗,朕越是要东巡之行。”
“朕之足迹,定要踏遍天下的每一寸土地,如此方能向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昭示,朕才是他们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