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斩钉截铁怒驳。
“不可能——我们的人,都与秦国不共戴天。”
张良听了,陷入思索。
田光问道。
“不知子房对此事有何见解?”
子房听了,一脸沉重看向田光。
“我听人说,公子扶苏从临淄行宫前往稷下学宫的大道上辒辌车中空空如也。”
高渐离攥着拳。
“正是,所以我们的人才扑了个空。要知道,此次派出的死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中有人已经闯入了公子扶苏的车驾之中,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张良眼底泛着光,很是柔和。
流亡之人,能流露出这样柔和的眼神,是很难得的。
“亲临稷下学宫是公子扶苏早就拟定的行程,而公子扶苏一直住在临淄行宫里,从稷下学宫到临淄行宫里,恰有一条官道,此道足足有三十里,常人步行最快也要一个时辰。”
“但,以公子扶苏的身份,要从行宫动身赶往稷下学宫,必然要经过此道。想必诸位定然是笃定公子扶苏会走此道,所以才在路上设下埋伏。”
田光问道。
“子房的意思是,秦人早有预料,所以公子扶苏是故意列了仪仗队伍,大摇大摆从临淄行宫前往稷下学宫。”
“正是。”
田光目光平静。这一次的失败,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若是事情能这么容易就成功,那么公子扶苏的项上人头早就不在了,也用不着他们苦心谋划。
但是张良却并不愿意放过上次的失败。
张脸明显感觉,此次举事,墨门的诸位并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这次的事情,似乎完全在秦人的掌控之中。
韩成却觉得张良问的这些话,有些啰嗦了。
“既然都已经失败了,子房何必还要追问这个?”
张良却道。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不了解对手,那么即便尝试进攻对手千次万次,始终都不会有结果。”
“失败,固然可怕。但失败也是往往最能让我们受益的。如果我们就此犯过这次失败的每一个细节,那么未来就会犯同样的错误。”
田光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张良了。
他知道张良这个年轻人一向足智多谋,每每出言,必定谨慎,且往往都直切要害。
而今日这番言论,更是让满堂瞠目。
韩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但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高渐离也是听呆了,此子还真足智多谋。
田光笑问。
“子房莫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子房作揖。
“子房只是在想,我们能想到的,秦人一定也能想到。”
高渐离大概明白了张良的意思。
“可是,就算秦人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有所作为,半路截杀公子扶苏。可是公子下榜示,他会亲自前临稷下学宫。而我们也担心秦人狡猾,会再使什么奸计。”
“所以我们也派人一直守在临淄行宫附近,可以确定今日行宫里秦人只护卫了一辆辒辌车出行。而且负责护卫的,一支是秦国虎贲军,那是专门负责护卫秦国王室的卫队,而另一支,秦国铁鹰锐士,他们也在暗中保护。”
“同时出动两个秦国最高级别的军队,公子扶苏必然身在其中。
田光也出来解释。
“子房,这你就多虑了。此次马车里扑了个空,但是我们可以确定,公子扶苏就在队伍之中。”
“我们猜想,秦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让公子扶苏扮作了护卫,藏身于行伍之中。”
“不管怎样,此次的行刺,应该都让这秦王长子吃了一惊。”
张良却道,“这倒未必。”
“子房,你究竟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