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你不提前告知本公子?”
为了给齐国一点点施压,扶苏方才可是对横戟很不客气。
“公子,所谓,做戏就要做全套。他府上的门客,其实多出自秦国,得到了秦国给他带来的好处,他自然乐意为秦国说话。但是,这横戟其实为我们秦国利用了却并不自知。他心里,还是以齐国大臣自居。此时,还不宜戳破那层关系。”
顿弱说着,意味深长的笑笑。
扶苏听明白了。
原来此人是自己把自己的国给卖了还不自知。
好家伙!
那他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但是,现下,他恐怕开始要有所领悟了吧。
而且那横戟方才离去之时,面色难堪之余还有些气愤。
虽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扶苏忽的决定干脆把这个早已经被拖下泥潭的人捞到他们秦国的岸上!
“既然我们秦国在齐国有这样位高权重的帮手,那自然应当彻底争取过来。”
顿弱听着,眼波流转。
茅焦眨着那双慧眼,附和公子劝说顿弱。
“顿上卿,茅焦以为,事已至此,其实也是时候让齐国的大臣们表个态了。”
顿弱陷入沉思。
扶苏微微睨着眸子,细细打量这眼珠动来动去犹疑不决的顿弱。
一时间,满座都在等着顿弱下决定。
扶苏再一次觉得他活像个空有军衔,无权无兵的将军。
扶苏笑的那叫一个明媚,并未将心里不满露在脸上。
这种事情,日后还多着呢。
忽的,扶苏斩钉截铁的问道。
“想来齐国诸大臣还不知道君父究竟要在齐国边境上屯了多少兵马,顿弱,你说是也不是?”
顿弱一听,也就不再有任何顾虑。
而且,有齐国大臣相助,他们自然更容易一些。
顿弱只好同意。
“公子所言甚是,微臣这就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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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公台。
宽敞的宫苑里,奇花异木林林丛丛,又有参天桑木高擎华盖,荫庇着桑下清池。
清池之中青荷高举,朵朵菡萏随微风向西伏倒。
年近七旬的齐王建,白发苍苍,长须垂到了胸前,在太阳的照射下,下一缕缕白发闪着金光。
私心使得他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利,而且诸公子又一个个不成器,于是齐王建自认为,齐国没了他不行。
于是,即便他自知自己已经老眼昏花,连竹简上写的稍微小些的字都认不清,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齐王的位子。
现下,退了朝的齐王本想恩爱一番可是天气太热,他实在是不胜体力,于是田建便听了宠姬的劝告躺在了凉亭下的竹席上,两个绿萝纱裙宫女服侍着齐王。
一白衣琴师在一侧黑着脸抚琴,靡靡卫音从琴师的指尖下流出,在凉亭之下环绕不绝。
灼灼烈日,齐王建则在凉亭低下,借着百年深潭和冰块的凉气,偏安一隅。
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横戟慌里慌张从梧台跑回桓公台,可是却找不到人,这才得知大王原来出来避暑了。
横戟白着一张脸,终于有了受辱之后的愤懑表情。
这次横戟将秦国公子的意思一字不落的传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