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陌孤寒不放心,便退让一步:“也好,明日哀家便让奴才们将偏殿收拾了,让君婕妤搬过来住。只是皇上,这君婕妤既然有孕,其他妃子那里也是眼巴巴地盼着恩宠,你一碗水也要端平啊。”
陌孤寒愈加不耐,站起身来:“时辰不早,母后早些歇着吧。”
“怎么一提及此事,你便要走?你与君婕妤感情好,母后也高兴,只是劝你多往泠儿她们几个那里走动而已。”
太后面色一黯,仍旧絮叨不停,陌孤寒已经出了慈安宫。
第二日一早,刚刚用罢早膳,便由御医奉了陌孤寒的旨意到清秋宫里,给月华诊脉。除了开了几幅调理身子的汤药,便就是留下一瓶药酒,几贴药膏,叮嘱香沉每日早晚倒一点在月华腰肌之上,使劲搓热,肌理吸收便好。
月华谢过御医,打赏了银子,然后让秦嬷嬷亲自送出门外。
再然后,便是听说君婕妤被晋封了淑媛,并且奉太后懿旨,搬离了原本住所,住进了太后瑞安宫里的偏殿。
君淑媛虽然是进了太后的瑞安宫,不过却被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太后只叮嘱她安生养胎,每日里不必晨起,所以月华去瑞安宫倒是看不到她了。只是听说她初期反应较大,不思饮食。
而且,月华听怀恩说,因为了君淑媛家世的原因,太后其实并不十分待见她,以前经常会当众落她的脸面。君淑媛搬进慈安宫里,倒是还不如原先自由一些,好歹她还能过去陪她说会儿话。
出于礼节,月华又惦记着泠贵妃生辰宴上,君淑媛为自己求情的情义,应该单独去探望她。
她命魏嬷嬷准备了几样上好的补品,香沉怀里抱了,便径直去了瑞安宫。
太后娘娘听说正在休息,宫人也不便惊动,带着月华径直去了君淑媛居住的偏殿。
陌孤寒跟前的小太监荣祥正守在偏殿门口,见了她跪下行礼。
月华见到他就知道来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陌孤寒前来探望,悄生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稍晚一些再过来。
里面的陌孤寒已经听到了外间动静,沉声问道:“可是皇后娘娘过来了?”
荣祥赶紧应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来探望君淑媛了。”
“那便进来吧。”
陌孤寒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月华命香沉将带来的补品尽数交给君淑媛跟前的下人,自己进了屋。
偏殿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十分舒适,火盆烧得旺旺的,设了南炕,铺着厚实的褥子,陌孤寒与君淑媛正坐在南炕上说话。
月华进去便向着陌孤寒弯身行了福礼:“妾身见过皇上。”
君淑媛坐在暖炕上欠欠身,满脸歉意。
“皇后平身吧,不用这样多礼。君淑媛身子不适,朕特意赦免了她的大礼,不用起身给皇后请安了。”
月华抬眼,见君淑媛端坐在暖炕之上,背后垫了一床六子争头的锦缎被子,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一双纤细柔弱的白嫩小手正被陌孤寒包裹在宽厚的大掌里。
君淑媛见她望过来,慌乱地挣扎一下,却被陌孤寒握得更紧,只能歉意地冲着月华笑笑。
月华挤出自认为最得体的笑意:“既然身子不适,自然应当好生将养着,是月华来得不是时候,打扰皇上了。”
偏殿的宫人搬来杌子,铺上锦垫。
陌孤寒略抬抬眼皮:“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