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淳已经在颜火儿的指导下,开始了准备。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拈出来两根细细的黑色骨头,与颜火儿拿出来的赤目白鹿角和大翅角魔翼一块儿放在身前。
“这是黑王角虎的骨头,嗤,年份太久,早已失了药力,分量又少,这绝不可能能够成功!”
看到这两根虎骨,诸葛七倒是放心了。
他为大匠这么多年,眼光还算是锐利,一眼就看出李淳手里的黑王角虎骨头已经起码死了七八十年,又没有经过好好保存,药力微乎其微,也不知道是这小子从哪里捡来的。
凭这样的虎骨,还想修复斩浪剑?这是压根儿不可能之事!
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诸葛七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伸长了脖子看李淳如何作为。
李淳手里不是没有好货,他在虎墓之中挑挑拣拣,还是弄了不少不错的老虎骨头,但颜火儿示意他拿最差的虎骨就行,不必浪费东西,他拿出这两根品质和品相都最差的虎骨,颜火儿也点头表示可以。
“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稍微好一点?”
李淳继续压扁声音跟颜火儿说话,颜火儿白了他一眼,“反正是帮别人修剑,能用不就行了,你还要修得有多好?”
“这倒是!”
李淳连连点头,想不到妹妹和自己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会算账了,这倒是一件大好事。
“现在,要怎么做?”
东西是都准备好了,但是接下来要干什么。李淳却是两眼一抹黑,只好向颜火儿询问。
“先把断剑拿其,以赤目白鹿角摩擦,直到剑刃发热为止!”
颜火儿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胸有成竹。
“哦……”
李淳有个好处,就是事情未到结果之前不爱多问。颜火儿既然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他捡起断刃,拿一只鹿角开始认真地摩擦起来。
嗤!嗤!嗤!
赤目白鹿的角并不算如何坚硬,在剑身上摩擦不了多久,就留下了许多亮晶晶的粉末,洒在断刃的缺口上,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他在干什么?看不懂啊……”
“赤目白鹿角怎么说也三分银子一两呢,他这是在浪费啊!”
“就是。就算是要打磨抛光,也有石磨可用,用这角有什么用?”
“唉,本来就是门外汉,哪有什么真本事?大约就是胡乱摆个架势吧?”
一群闲汉议论纷纷,言语之间颇多嘲讽——这当中自然有诸葛七的拥趸们在煽风点火,不过李淳这行为,确实不是任何一种锻冶的手法。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诸葛七微闭双目,心中大定。
听那小姑娘满嘴胡言。他还吓了一跳,以为真遇上了懂天时的高人,可是再懂天时,也没有这样乱来的,何况既要锻冶,现在他们尚未生炉。又如何熔炼金属,修复宝剑?
这小姑娘不会是随便翻了几本闲书,听了几个似懂非懂的名词,认为心炼之法,就只要心里想想就行了吧?
那不是锻冶。那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