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养心殿。
近几日来,崇祯皇帝一直闷闷不乐,哪怕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脸色,十分的吓人。
不多时,内阁首辅温体仁被召了过来。
“咱就问一句话,霸州可否守得住?”崇祯皇帝直接道。
“这……”
温体仁犹豫了:“陛下,区区叛贼,理应不足为惧,然,叛贼一路北上,已是笼络许多百姓参与其中,逐渐势大,故霸州当严守!”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和稀泥!
崇祯皇帝呼吸深沉。
对于这温体仁的性子,他也算大概熟悉的,和稀泥成性。
早些年当内阁首辅的时候便是如此,而今,那贼人即将打到霸州了,江山社稷危在旦夕,仍旧如此。
他不知觉想到了一些话。
如那二弟所言,若当真指望这些所谓的朝廷大员,这大明的江山社稷……怕不是当真会倾轧。
前些日子,皇后曾与他提及,在南直隶那边,还有一个家呢,言外之意是教他迁都南京。
南京,与京城同样有着六部衙门,一切都是现成的,只要南迁过去,这大明不说延续几百年,最起码可以轻易度过眼前的难关。
但,这话能说吗?
若教文武百官知晓了,定又会上一堆狗屁奏疏,说什么有失颜面,说什么天子守国门,你一言我一语,令人不厌其烦。
于是,迁都一事也就被他压在心里了。
当下,再看内阁、看兵部、看那即将达到霸州的贼人,朝堂之间,竟是拿不出半点有效的方略。
就……眼睁睁看着大好江山,逐渐葬在贼人手中吗?
想着,他不禁一阵愤然,不耐烦的挥手:“成,朕知道了,退下吧。”
温体仁便老实退下。
大殿之中,寂静许久。
崇祯皇帝一声叹息:“这大明……是真的危险了啊,不说与咱二弟所料一模一样,却也十分相近了,大伴,你来说,京城可否守得住?”
京城,是否守得住?
当下的问题不是霸州是否守得住吗?
怎地一下就后推至京城了呢?
王承恩一阵惊心,按捺着,仔细琢磨半晌,道:“陛下,臣以为霸州应该无虞,那贼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崇祯皇帝笑了。
越是虚张声势才越可怕啊!
最起码在诸多百姓眼中,那李自成大军已经一路北上至霸州,威逼京城,大势已成。
以此招摇擂鼓,便可吸引更多的百姓参与道造反大军中。
这也是叛贼最大的优势。
河南、河北等地大旱,百姓民不聊生,饭都吃不上了,生死都不重要了,还怕区区造反吗?
稍微教他们看到些星火,那……便会形成燎原之势啊。
“与那霸州知州拟旨,就说,朕自克继大统来,夙兴夜寐,然……”
崇祯皇帝开口,无外乎是一些鼓励的言语。
啊,而今朝廷有些难处,无法驰援霸州,朕很信任你,朕也相信你有能力抵挡叛贼,你要尽力阻挡叛贼,若实在挡不住也没关系,性命要紧,或尽可回至京城。
虚虚实实,主要还是告知那知州刘长海要全力挡住叛贼。
至于后面那所谓的性命要紧、撤回京城等,不过是托词而已,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信!
守城失利,丢失一城,你逃回京城试试!
很快有小太监出去拟旨了,大殿也更加安静。
崇祯皇帝想了许久,又是一声叹息:“霸州危险了,那在霸州南边的文安……岂不是更危险了?”
王承恩心底一紧。
而今,太子殿下虽是回来了,可那公主殿下,仍旧在文安啊!
真要出点什么事,公主殿下可就危险了。
“陛下,奴婢觉着……”
王承恩说着,斜瞥一眼道:“奴婢觉得二爷非同凡人,定能护佑一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