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的先见之明果然是对的。
待到回了房,柳晴问起秦少寒的伤势,竹取只道:“穆离说只是些皮外伤,看着严重,养几天也就好了,况且他可是王爷,武功那么厉害,哪有那么娇气,小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柳晴猛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在意,便点点头嗯了一声躺下睡了。
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两天秦少寒亲自下厨给柳晴做东西的次数稍稍少了些,虽然以前他做的那些,她也基本上都没有动过。
倒是穆离这两日频繁过来给她送东西,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比之前苏叶给她买的还要多上数倍,然她全无兴致。
直到今天,穆离给她送来一副字,她出于好奇拿来看了一眼。
这一看便惊住了。
这幅字右下的落款写的是:盈山居士赠柳晴。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崇拜的隐士高人。
盈山居士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一直隐居在深山中的传说一般的人物,处江湖之远却心怀天下,从未有人见过其人,可他却总能因一纸书信、一计良策晓谕朝野。
从前在宫里念书时,他的书画也是经常被太傅拿来给他们临摹的典范,柳晴最是爱他那一手苍劲有力的墨宝。
可是现在,她居然收到了一副他亲手书写赠与自己的字?
而上面书写的内容,是她从前总喜欢挂在嘴边背的《陌上桑》。
从前她觉得这首诗写得很有意思,便时不时拿出来念:“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彼时她与秦少寒,还是青梅竹马的一双金童玉女,秦少寒听她念,便上来接道:“罗敷年几何?”
她心中微微泛起蜜意,答道:“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秦少寒又道:“宁可共载不?”
她放下书与他玩笑:“先别说那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的青俊夫婿了,你可敌得上那骄横使君?”
然后两人哈哈笑做一团。
那时她十六岁,正是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的年纪,而那个时候的秦少寒,对她也从没有半分厌恶,他们之间多的是说不完的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