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晟紧咬牙齿,将到了眼中的泪意又给憋了回去。
秦晨的世子府。
月上中天时,秦晨才平复好心绪,回到花折枝的院子。他见花折枝的房门开着,便想着她兴许还没睡。只是他迈步进屋,却没瞧见花折枝。
“怎么回事,折枝呢?”秦晨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门口的丫鬟赶忙回道:“小姐说想四处转转,可这会儿都没回来,秀月姐姐已然去寻了。”
秦晨拧眉,但府外守卫不曾向他禀报过她出府的消息,稍稍安了心,负手又往外走:“本世子去瞧瞧,她往何处去了?”
那丫鬟指着右侧的小路:“小姐往这边去了,今夜府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有人,世子不必太过忧心。”说完,那丫鬟便要上前为秦晨打灯笼。
秦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里含着警告的意味:“无碍,你守在这里便好,这世子府的路,本世子还是认得的。”
那丫鬟赶忙低头退了回去,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旁的丫鬟冷睨着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秦晨也不管她们之间的心思,径自往花折枝去的那条小路寻了过去。
隔着老远,他便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他神色一凌,立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小路深处,一片梅林里。
花折枝趴伏在一个石桌上,手中还紧紧抱着一个酒坛子。
那是她方才从一棵梅花树下挖出来的,她拍开上头的也闻不出是什么酒,只觉得闻着很香,她倏然就想大醉一场。
酒极冷冽,入口辛辣,刺激的她冰凉的身子也燥热起来。她没怎么喝过这样烈的酒,几口下去就有了醉意,小脸绯红。
在梅林里,小亭中,看雪色是最好的。
皑皑白雪飘零。越下越大,在月光下映射着点点银光,好似天地间的污浊都被掩藏起来了,尘世间只余这无暇的白。
她半眯着眸子,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想起幼时谢景晟和她尚算懵懂无知,趁大人与嬷嬷不注意,二人跑在雪里欢笑嬉闹。雪落满头,谢景晟开玩笑般拉着她的手,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折枝,你瞧咱们霜雪满头,像不像祖父祖母携手白首的样子?”
她被冻得双颊通红,不住地朝双手哈着气。听谢景晟这样说,她伸出被谢景晟牵着的,冻得几乎有些麻木的手,笑嘻嘻的拽着谢景晟的袖子,哆哆嗦嗦的笑:“雪色这么美,折枝要跟景晟哥哥看一辈子。”
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