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谢景晟后悔了。
他何止是悔啊,他恨不得马上死了。
可怕的是他自刎之前,刀下拦人的,是他恨了极久的秦晨。
秦晨把他打晕了,命管家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直至不想寻死才能松开。
管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从了。
而秦晨望着那一片断壁残垣,眸里的深沉谁也无法辩清。
三天后,谢景晟总算是想通了,也没怪罪管家,还办了丧礼。
花雨烟还留着一口气,就放在花折枝面前赎罪,所有前来上礼的人,都纷纷被吓回去了,唯有花家现任夫人抱着花雨烟哭的泣不成声,拿着剑便要往谢景晟身上刺,但人都没走两步,就被相爷抓了回去。
谢景晟如今一手遮天,深得皇上宠信,莫说只是死了两个花家的人,便是整个相府都完了,谢景晟也不一定有事。
当朝第一个封侯拜王的外姓人,可非普通人。
谢景晟在花折枝的灵位前跪了三天,滴水未进,一语未发。
手上的伤口更是裂开又裂开,怎么都好不了,管家瞧着忧心不已,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人人都骂着他家王爷,却无人知晓他曾经受过多少苦。王妃等了他那么多年,王爷征战沙场几次险些丧命,又何尝不是为了再见她一面,才苦苦撑下来的……
花折枝没有遗体,谢景晟拿着那块玉佩放在了棺材里,一并安葬了。
待送殡的人都散去,天边倏而聚起片片黑云,细细密密的雪花落下,覆在花折枝的坟头,好似是在为她送葬。
谢景晟呆呆地站在她的衣冠冢前,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一双眼中满是茫然,甚至没有焦点。
远处的侍卫拿了伞过来,撑在他头顶:“王爷,还是回府吧,王妃已经下葬了......”
谢景晟道:“退下!”
那侍卫后退一步,却又踌躇着上前,看着谢景晟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王爷......”
“本王让你退下!”谢景晟语气冰冷,侍卫无奈,只得恭敬地将伞递过去,“王爷,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