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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2 / 2)

“病人情绪激动,头部被撞伤后陷入昏迷,出血量800ml以上。”卢晚晚沉声道。

“医学院的?”

“临床的。”

“急救很及时。”

十分钟后到了医院,汪彧杨被送到了急救室。卢晚晚去给他办手续,发现汪彧杨的手机没带过来,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无奈之下,她只好开机。

一瞬间,她的手机被大量涌入的信息弄得死机了。过了足足有五分钟,手机才恢复正常。基本上全都是任初发的,无非是问她——“你在哪儿”“为什么走了”之类的。她不想理会,但还是给任初打了个电话。

任初几乎是秒接的,但是口气却不紧不慢:“消失了四个小时,你还可以消失得再久一点。图书馆监控录像显示,你跟汪彧杨在一起,很好!”

“能不能联系一下汪彧杨的家人,他出事了。”

“在哪儿?我马上到。”

卢晚晚给任初发了个定位,在Z大附属医院。十五分钟后,任初和范毅来了。

“他父母都在国外,我联系了他姑姑。怎么回事?”任初问。

卢晚晚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起因是那条分手短信。

任初和范毅面面相觑:“他跟谁谈恋爱了?不是过得跟个和尚似的吗?”

三个人在急救室门口等着,过了许久,医生出来了,好在急救及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但他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任初把钱包递给了范毅:“去缴费,一会儿病房见。”

卢晚晚和任初陪着汪彧杨一起去了病房,给他安排的是个单人间,旁边还有一张床可以休息。任初大概是跑了一天,很疲惫的样子。卢晚晚又跟医生聊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太大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里,她看了一眼汪彧杨之后说:“我先回去了,拜托你们照顾他。”

任初站起来,一把将门关上了,将卢晚晚拦住,问她:“你拜托我照顾汪彧杨?你以什么身份?”

卢晚晚不慌不忙,抬起头望着任初,冷静地说:“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拦住我?”

“嗯?”任初显然没有料到,卢晚晚会这么反问他。

卢晚晚讥笑一声:“都是普通同学关系,你这么凶吓唬谁?让开!”

趁着任初愣神的工夫,卢晚晚开门走了、范毅这会儿刚好回来,目睹了这一幕,他鼓了鼓掌:“有生之年,得见君被人怼!”

任初白了他一眼,抓过自己的钱包和车钥匙追了出去。

卢晚晚出医院大门,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她上车走了,任初只好开车跟在她后面。

出租车司机发现了自己后面紧跟着一辆车,又看了看车上身上染血的小姑娘,谨慎地问:“同学,没出什么事儿吧?要不要报警?后头那车,瞅着像是跟踪你。”

“不是坏人,师傅麻烦快点开就好了。”

“哦,情侣吵架。您坐稳!”

司机狠踩油门,飞快行驶,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学校门口。

卢晚晚一摸口袋,钱包好像是掉了。

“师傅,能微信支付吗?”

司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年纪大了,不会用那个,要不你跟后面那人借点?”

卢晚晚有点为难,才刚跟他发了脾气,说是普通同学,现在去借钱,是不是有点打脸啊?可是这个点,校门口人已经很少了,再不回去,恐怕寝室要关门了。卢晚晚咬了咬牙,准备认命地下车去借钱。

这时,任初敲了敲车窗。司机摇下车窗,看见一张帅气且温和的脸。他递给司机一百块钱:“谢谢您送她。”

找钱下车,卢晚晚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给任初发了个微信红包。

她头也不回地往寝室楼方向走,任初就在后面跟着她,三米的距离,能看见她,却不打扰她。

卢晚晚其实有点怕任初突然过来跟自己说话,她确实没有准备好,所以走得飞快,但是任初总能以刚好的距离跟着她。

寝室大楼即将关门了,这会儿女寝很多同学回来,大家都看见了他们,又是一通指指点点。

卢晚晚终于忍不住压力了,扭头朝任初走去。

“干吗跟着我?”

“今天比赛结束后,为什么没有等我?”

卢晚晚把脸别开,冷冷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卢晚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并且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倒是学长你,口碑差果然是不能相信的。”卢晚晚说完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任初整个人呆住,他隐约生出了一点疑惑,同时还有气愤。他到底哪里口碑不好了?到底是谁在外面败坏他名声啊?卢晚晚为什么前一天还在说喜欢他,后一天就说没有必要。她是认真的?

Z大今年开学的时候,并没有举办迎新晚会,因此今年的圣诞晚会大家格外重视。尽管是学霸聚集地,但是也涌现出了不少的好节目,这一届的大一新生尤其兴奋。

只是,这兴奋到底跟他们临床系没什么关系了。以范毅为首的学生会,当真是铁面无私,到最后也没给临床系一个登台的机会。

不用参加节目彩排,卢晚晚就轻松了很多,时不时跑一趟医院,看看汪彧杨。他的父母还是没回来,姑姑工作很忙,请了个护工照顾他。汪彧杨总是头痛,因此手机也不能经常玩了。卢晚晚来看他的时候,汪彧杨就逼着她帮自己打游戏通关。

过了700关的时候,汪彧杨突然红了眼眶,整个人也从原本的兴奋紧张变成伤感。点了一下发送按钮,他将超越信息发送给了好友W小姐。

“你怎么了?”卢晚晚忍不住问他。

“终于有一件事情可以超过她了,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卢晚晚隐约感觉到,这个她就是给汪彧杨发短信分手的那个人。

“你别难过了……”卢晚晚安慰着他。但不得不承认,卢晚晚安慰人的技术还真是不怎么样,句句扎心,汪彧杨听了以后,趴在她肩膀上嘤嘤嘤地哭。

卢晚晚也跟着心酸了,这场面极其熟悉。为什么她喜欢过的人,最后都会成为好闺蜜,找她哭诉呢?她是不是真的有毒?

“今天学校有晚会,你要不要去看?”

“有你的节目吗?”

“没有。”

“那去。”

卢晚晚:“……”

“你和你们班那个宋荣荣,唱歌真是一言难尽啊!”

卢晚晚哼了一声,在心中默念,他是个病人,我是个学医的,淡定淡定。

“我去问问你主治医生,看你能不能出去。”卢晚晚说道。

汪彧杨恢复得很好,基本无大碍,原本也就是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是他姑姑要他养几天。医生同意他外出一天,卢晚晚道谢。

她琢磨着应该叫辆车在门口接,汪彧杨不能过度劳累,她走回学校倒是没有关系。

她定好位,有司机接单了,但离得比较远。

她快步往病房走,计算着时间,汪彧杨换套衣服就出去,应该不会让司机等很久。

病房的门是锁着的,一个红衣女孩背对着门站着,她旁边是浑身散发着懒洋洋气息的任初。不知道说了什么,红衣女孩回头看了一眼任初,任初唇边扬起了浅浅的笑来。红衣女孩戴着口罩和墨镜,她大概是生气了,一把摘了口罩,露出真容来。

卢晚晚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她记得这个人,是乒乓球冠军闻沫。住院部走廊里还有一些生面孔,手里拎着相机,正在四处打听,应该是跟着闻沫来的,想挖点新闻。

恰好在这时,卢晚晚收到了一条短信,预订的车竟然因为路况太堵取消了她的订单。幸好她找到了一辆共享单车,不然只能走回学校了。

路况不太好,卢晚晚骑车速度很慢,没多久,后面有人按了喇叭,卢晚晚往旁边靠了靠,那人却并不是想让她让路。

“上车。”

卢晚晚扭头,看见了任初,副驾驶上坐着戴着口罩和墨镜的闻沫,后面是汪彧杨。

“不用了。”卢晚晚说。

任初皱了眉头。

汪彧杨打开车窗:“你刚才怎么走了,不是说一起去的吗?”

“学长,我还有事。”

“朋友吗?”闻沫突然开了口,向后座的汪彧杨询问。

卢晚晚抢着说:“普通同学,我先走啦!前面很堵的。”

“那我们也骑车吧,堵车没法开。”汪彧杨提议道。

闻沫哈哈大笑了起来:“任初他不会骑自行车,哈哈哈哈……笨死了。”

“闭嘴!”任初吼了一声。

“噗……任初,你不是吧?”汪彧杨也笑了,前仰后合的样子,跟闻沫如出一辙。

卢晚晚没什么心情跟他们说笑,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正如汪彧杨所言,任初的车被堵住了,想追都没有机会。

因为路况不好,任初他们迟到了,没赶上晚会的开场。文艺部长和组织部长忙到飞起,范毅这个总负责人倒是优哉游哉地在门口嗑瓜子,偶尔帮忙检票。

“给你留了个前排的位置,你们临床系都在后面呢。”

“谢谢学长。”

卢晚晚对号入座,第三排正中间,前面两排都是校领导,她正前方是她的导师陈教授,左边是她的好师兄孟西白……

卢晚晚感觉不太妙,果然刚坐下,陈教授就回头了。

“临床系一个节目没选上?”陈教授脸色不太好地问。

“他们说没创意。”

“什么节目?”

“安嘉先钢琴独奏。”

陈教授脸色更难看了:“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以前我们系,每次圣诞晚会都能大放光彩!怎么到了你们,选都没选上?就不会学学你师兄,当年可是一鸣惊人!”

卢晚晚扭头看了一下正全神贯注看节目的孟西白,问:“二师兄,你当年表演了什么?”

“骨科的尊严。”

卢晚晚一脸问号。

陈教授哈哈一笑说:“胸口碎大石。”

卢晚晚:“……”

她心想,我的师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卢晚晚右边的几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直到演出过半,才有三个人姗姗来迟。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种预感的,这是范毅给任初留的座位。果然,任初来了,还有闻沫和汪彧杨。

卢晚晚有点紧张,她努力往孟西白那边靠了靠。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侧着身,胳膊肘搭在她的椅背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太可怕了!

越来越近了,卢晚晚退无可退,她额头已经在滴汗了。她偷偷瞥了一眼右边,汪彧杨正拿着一杯可乐,里面插着两根吸管,他和闻沫一人一根。两个人喝可乐的时候,鼻子贴着鼻子,轻轻地蹭了蹭,然后相视一笑,画面简直美如画。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师妹,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某人会误会的。”左边的孟西白无奈道。

“不……”能字还没出口,她就被任初拉了过去,靠在了任初的肩膀上。

“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不听!”卢晚晚用力掰了掰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任初却直接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借过。”任初对旁边正你侬我侬的汪彧杨和闻沫说道。

闻沫翻了个白眼:“你这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赶紧走!”她说完就把大长腿抬起来,直接放在了汪彧杨的腿上,然后拿起一粒爆米花,丢进了汪彧杨的嘴巴里。

汪彧杨咧着嘴笑:“真准!还想吃。”

卢晚晚抖了一抖,好腻啊!汪学长以前可是高冷人设啊!

橘黄色的路灯投射在地面,人影在不断地摇晃着,12月的浅岛市,寒风中有海的气息。

任初一直握着卢晚晚的手,从圣诞晚会的大礼堂,一直走到了社团教学楼,打开了烘焙活动室的门。他开了操作台的灯,握着卢晚晚的手,一起洗干净了手。

“闻沫和我一起长大的,她从小喜欢乒乓球,天赋很高,被选入了国家队,高中的时候,她离开了浅岛市。我曾经想跟她一起去打球,所以退学了。她和汪彧杨在一起有半年了,网友奔现。因为闻沫身份特殊,所以汪彧杨没告诉任何人。我和闻沫很久没见了,曾经在一起谈了一天的恋爱,后来发现对方还不如乒乓球好玩,就分开了。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友,口碑不好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任初一边给卢晚晚擦手,一边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干吗呀?”

“不想你误会。那天你其实去了后门对吧,你听到了我和闻沫的谈话,但是没有听全就走了。你听到了什么地方,我给你复述后面的内容。”

卢晚晚撇了撇嘴,这种被人当面拆穿的感觉,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就一个答案,你怎么这么喜欢问别人要答案啊,你是卖答案的吗?”

任初笑了笑说:“当年我问她,我球打得怎么样,她那时候不愿意告诉我,这次回来见到我特意告诉我一声。”

卢晚晚满眼的难以置信,就这样?她眨了眨眼睛问:“她怎么说?”

“她不重要。现在说说你的答案,卢晚晚,你喜欢我吗?”

“呃……”

任初拉着卢晚晚去沙发上坐下,自己蹲在了她的面前,拿出手机,翻开相册,屏幕上是一张N多奖状摞在一起的照片。

他说:“这一摞是三好学生,这一摞是各种竞赛的获奖证书,哦,这个是我大一的时候申请的专利证书。”他滑动了一下,又说,“这张流水单是我得过的奖学金,这张是我学分和历年来的考试成绩。算学习好吧?”

铁证如山,怎么能不算,简直好到爆啊!即便是安嘉先那样的超级学霸,都没有任初得过的荣誉多啊!

任初勾了勾嘴角,把自己那一张帅气的脸凑到她眼前,轻声问:“那我长得……好看吗?”

他的睫毛很长,每一次颤动都好像骚动着她的心,让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她狂点头,好看,好看到让人想犯罪!

“那么,满足你选男友的要求了。卢晚晚,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任初说完,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按了两下,卢晚晚的头点了点。

任初“嗯”了一声:“你答应了,真好。”

“哎?”她有点呆,“我……”

“我做蔓越莓抹茶饼干给你吃。”

“你竟然会?”卢晚晚有些惊喜。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拿着这个饼干给学生会的人试吃。”

卢晚晚努力回忆了一下,是她找学生会审批活动室的那次。

“可是,我记得当时只有范毅学长啊。”

“嗯,所以能全程无视我的女生,你是第一个。”

卢晚晚“嘁”了一声,好自恋哦。

“我第二次见你,是在‘明天’,你冲我眨了下眼睛。”

卢晚晚记得,就因为这个眨眼,她背负上了沉重的绯闻。她气鼓鼓的,任初一眼就明白了,捏了下她的脸说:“你委屈吗?”

卢晚晚点点头,特别委屈!

“看来得早点把绯闻的内容变成实锤。”

“你想干吗?”

“明天去寝室楼下接你,做情侣该做的事。”

“我们不是……”她习惯性地就想反驳两人的关系。

任初已经拿手机开始播放视频了,恰好是刚才她点头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幕。

卢晚晚目瞪口呆,同时还有点脸红,学长果然好有心机!

五十分钟后,饼干烤好了,厚薄不一,大小不一,且原本应该是绿色的此刻有点发黄。

卢晚晚尝了一块,任初也尝了一块,二人同时皱眉。

“不然,以后还是我做吧。”卢晚晚说。

任初“嗯”了一声。

赶在女生寝室楼关闭的前五分钟,卢晚晚回到了寝室,手里拎着一个小纸袋子,里面装着任初烤的饼干。

肖潇正巧从卫生间出来:“有吃的?我要饿死了,为了穿上那件小礼服,我一天都没吃!快给我尝尝!”

说着,她就扑向了那个纸袋子,卢晚晚都来不及阻止。

肖潇也没看是什么,直接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五官都扭曲了,把饼干吐进了垃圾桶,说:“晚晚,你给我吃的是石灰口味的饼干吗?”

卢晚晚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原来是墙的味道。形容好准确啊!”

“你做这个是要干吗?要杀人吗?难吃死了!”

“不是我做的,是任初做的。”卢晚晚委屈,她的糕点可是远近驰名的,怎么可能难吃。

肖潇愣住了,一秒钟之后,再一次抱起了那个饼干袋子:“‘爱豆’做的饼干,流着泪也要吃完,好好吃!”

卢晚晚笑了,问她:“那我跟你‘爱豆’在一起了,你会难过吗?”

“好白菜终于被拱了!记得请吃饭啊!”

刘心怡刚巧也回来了,听了个大概然后冲过来说:“不如唱K吧!超想听任初唱歌啊!”

“没问题!”

“那可得快点,我马上要出国了。”

“出国?”

“那个交流团、交换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可是,马上要过年了啊。”

“老外又不过年。”刘心怡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那个梁夏也去。这一走可是一年多呢,跨国恋最考验人了。回头安嘉先来找你哭诉的话,你不许理他知道吗?”

“好啦,我知道。”卢晚晚吐了吐舌头。话虽如此,可如果安嘉先真的来找她哭诉,她能够视而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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