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在所有同学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拨通了120急救电话,胡大夫激动得双手颤抖,接过电话简单介绍了病情。县医院很近,又没有堵车问题,不到十分钟,救护车赶到。因为胡大夫报告了失血性休克,急救医护人员做好了准备,一到现场立刻作了脚踝处静脉切开。大量的生理盐水注入血循环,血压回升到能够供应脑、心、肾等重要脏器的血流。
接着,胡大夫又用春生的大哥大通知了学校领导和家长。
男孩送到怀柔县医院,马上配型输血,剖腹探查,切除了破裂的脾脏。手术后恢复很好,拆线后第二天就出了院,没有并发症。大夫告诉杨小凡父母,要是再晚半小时,他们的儿子可能就没命了。
杨小凡父母见儿子术后第三天就恢复饮食、下床活动,便放心来到学校,给春生送了一个大大的花篮表示感谢。
前不久杨小凡对她妈说起春生的生日派对,还给她看了那张请柬,随后就将它撕掉扔进垃圾桶。她母亲觉得不妥,温和地批评了女儿几句,但对杨小凡在胡同厕所遭受的委屈表示理解,并未过分在意。送完花篮,杨小凡父母急切地向校方索求春生家的住址,以便登门拜谢。
院长办公室的人说:“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家庭,需先征得家里同意。”
杨小凡母亲说:“肖春生给我女儿的生日派对请柬上就有地址,也没说有什么特别呀。”
“那说明他们同意你女儿去他家。”工作人员突然觉得蹊跷,“你们女儿不是有地址了,干嘛还问?”
杨小凡母亲顿时脸红,赶快自圆其说:“对不起,我们太感激,都糊涂了。”两口子离开办公室后商量一定要让女儿去参加春生的生日派对,究竟是何方圣人,到时自有分晓。
星期天的天气晴朗,不是太冷。同学们相约在东单三条会合,特邀的外组同学除傅萱外还有朱晓军。他们找到胡同口,立刻感觉到神秘异样。长长的胡同非常安静,两边宏大的砖墙很少有大门,更没有杨小凡害怕的胡同厕所。
走到传达室门口,同学们看到嵌在墙上的招牌,上面写着:原怡亲王王府,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几个同学已经从大门看到里面一幢幢豪华的西式小洋楼,个个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一个腰持手枪的军人走出传达室小门,和蔼地问他们:“你们是春生的同学吧?请进来”
大家又是一惊,纷纷点头,进入传达室。
“你们到解放军同志那儿登记。”坐在侧边的一个老头对同学们说,然后又补充道:“凡是宋大夫的客人都需要登记。”
有点像黄埔军校学生喜欢称呼蒋-介石校长,凡是不称宋思彥官衔,只称他大夫的人除了病人外肯定都是很熟悉、很亲近的人。
趁大家登记时,军人拿起步话机报告这里的情况,很快春生就跑过来迎接他们。
春生带同学们走进大院,边走边作介绍:“这里是协和医院专家大院,左边那栋是林巧稚家,后面是张孝骞家。”
与所有洋楼最大的不同是春生家门口又有一个持手枪站岗的军人,穿着崭新笔挺的军服,英气逼人。他的食指轻轻点着人数。
春生领着同学们走近时,站岗的军人突然一个标准的军礼,极帅。同学们不知如何回礼,各种动作都有,只有走在前面的春生从容地向军人挥手。
看到春生的动作,大家又瞪大了眼睛。咋这么熟悉呀,这不正是1984年小平同志国庆阅兵时的手势,春生模仿得准确、自然。那是文-革后的第一次国庆阅兵,期间北大学生在游行队伍里突然打出“小平你好”的横幅。
春生作出小平式挥手的同时对站岗军人说:“小王好。”
仿佛真的受到小平同志的检阅,已经稍息的军人立刻挺胸立正,响亮回应:“同学们好。”
他们踏上石阶,穿过弧形车道,经正门进入宽敞的一楼大厅。屋内非常暖和,春生招呼大家脱了大衣。
几个女生围着三角钢琴,跃跃欲试。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生几乎同时惊叹:“这么大的电视!”春生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递给他们。
两男一女,三个军人分别端着饮料、水果和点心走过来,放在茶几上。
春生由近而远一一介绍,最先介绍的军人身上还挂着围裙,“这是炊事员王师傅,公务员小安……”女军人主动微笑着自我介绍:“护士白荷。”
三个军人刚离开,一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驶进弧形车道,在门前停下。大门打开,谭溪走进大厅,她的两边又是两个军人,左边是司机,右边是刘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