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跃心里犯堵,他如饥似渴盼望与柳青独处的机会,但怎么好意思表明自己的心思。
“你的床太小,两个人怎么睡得下。”
“怎么睡不下,我这么瘦,只需要三分之一地方,给你一大半还不够。”春生坚决不让步。
“你晚上不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明天我不上学,请病假陪你。”
简直就是噩耗,白天都要缠着。好不容易飞越半个地球,这一趟看来要被春生搅黄。多少年来同跃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是个累赘,碍着他的好事。
同跃力图作最后的努力:“明天我还有好多事,要去见几个人。”
“我陪你一块去,你办你的事,我不会影响你。”
同跃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要不你就请半天假,上午去上课,也好给老师打声招呼。”
“老师都知道我的病,给我特权,可以先斩后奏。”
同跃无计可施,急得叹了口气。
“我天天想你、天天盼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都不乐意,还说专门来看我......”说着说着春生的眼圈红了。
同跃赶紧哄劝:“没有没有,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喜欢和你在一起,明天你就别上学了,我一直陪着你。”
从来就没有例外,只要春生强求,同跃最后的选择只有妥协。
晚饭后不久,柳青见同跃打哈欠,知道他因为时差犯困,就建议他们哥俩早点上床睡觉,自己进到隔壁小屋去了。
哥俩脱衣上了床,同跃想睡觉,春生却不依。他精神头十足,居心叵测地审问起哥哥来:“你回来两天只是想看看我,没有别的目的。”
“没有啊,就想看看你还好不。”
“不想看柳青姐?”
“你们在一块,当然都看了。”
“我不是说顺便地看、一般地看。是特别地看,是男女之间那个、那个……”春生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小小年纪,脑瓜里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要装蒜,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数得出来。是不是已经知道柳青姐和孔涛哥的事了?”
“他们有什么事?”
“嘿,你是榆木疙瘩呀,我给你的信暗示得还不明白吗?要不是柳青姐不让,我早就告诉你了。”对待田靖和柳青,春生从感情上一直偏向柳青,但是小男孩似乎远比同跃传统保守,一直觉得田靖更适合他哥。随着与柳青的感情越来越深,特别是从北京回来后,与柳青朝夕相处,春生的感性早就超过了理性。在不直接违背向柳青的允诺的基础上,给同跃的信中不断暗示柳青婚姻出了问题。
“好了好了,我困了,睡觉吧。”
“别打哈哈,老实坦白,你知道柳青姐已经离婚了,对不?”
“知道一点点。”同跃不善于即兴编谎言,搞不清春生今天吃了什么枪药,非跟自己过不去,有些招架不住。
“什么叫一点点,知道就知道。那你打算跟柳青姐好,不要田靖了?”
“我和田靖已经分手了。”
春生转过头,瞪着同跃足足半分钟,面露凶光。
“好呀!”春生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你什么意思?”同跃感到不妙,故意装糊涂。
“看我只是个借口,你的真实目的是要和柳青姐旧梦重温、破镜重圆。”
没想到弟弟生气了,用词还这么丰富,同跃有点慌乱:“我…..我真的想看你。”
“但你并不是因为要看我才回来的,对吗?”
“我……”同跃找不到合适的词。
春生火大了,开始动手动脚推同跃:“你骗我,你走吧,我不要你睡这里。”
同跃为难:“这……这么晚,上哪儿找旅馆呀。”
“我不管,你走呀。”春生用力把同跃推下床。
“别……你你,你别乱动。”我的小祖宗,同跃吓得话都说不利落,“千万小心,别碰到移植的肾脏。”
春生一听这话更加起劲了,加大力气推搡同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