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陆是个大傻逼。
他硬拉着余灯,在我面前上演牧天被拒的那一幕。
见牧天被反复鞭尸,我觉得他才是真倒霉。
乔陆说,那女生是软萌小仙女,说话温温柔柔的。
我莫名想起她红着耳朵,说她不喜欢渣男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我的画快画好了。
最后一笔,在一声“卧槽!许苏白!”中结束。
我循声看去,终于见到了那俩女生的正脸。
那日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笼罩在她们身上。
软萌小仙女明显受惊,错愕地看着我,杏眼瞪得溜圆,像只误闯龙潭虎穴的懵懂小鹿。
她没错开视线。
胜负欲在作祟,我也不惧与她对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拖着她的小姐妹离开。
背影多少有点狼狈。
我单方面宣布,我赢了。
一日之内,跟软萌小仙女打了两次照面,我以为已是极限。
没想到那么快,就打了第三次照面。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余灯因为有拍摄安排,早早就走了。
乔陆说要陪表白被拒的牧天一醉方休,也溜了。
一个女生找到我,说是要聊聊余灯的事。
我让她自己跟余灯聊去。
她坚称只占用我两分钟。
我没好意思杵在人流量较大的台阶上,便逆流而上,停在天台下方的楼梯夹层。
刚点着一根烟,她便问我借烟。
会抽烟的女生挺少见的。
我分了她一根烟。
再然后,软萌小仙女误打误撞,第三次闯入我的视线中。
她握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
见到我,她还是那副错愕呆傻的模样。
不管我怎么打量,都只能在她身上找到乖巧文静的特点。
她像一湾无波无澜的、平缓流淌的静水。
皮相出色,灵魂却寡淡无味。
我想起不久前,她还曾跟人议论我的事。
不由有些好奇,此时被她撞见了这一幕,她是否也会添油加醋,为我编造一段真假难辨的绯闻。
我开口吓唬她,带着点幼稚的报复心理。
果然,她立马就逃了,跑得飞快。
叫我忍俊不禁。
她离开后,我也打算走了。
下楼时,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顺着台阶磕磕碰碰地掉出去。
我驻足一看,台阶上,躺着一把一次性打火机。
打火机的塑料外壳,反射着余晖的亮光。
这是软萌小仙女仓皇逃跑时,不小心遗落的。
像我们这群有烟瘾的人,身上带一两把打火机,是很正常的事。
但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带打火机呢?
点蜡烛?还是点烟?
为自己点烟?还是为其他人点烟?
我捡起那把打火机,大脑不受控地想象,她顶着一张乖巧小脸,红唇微张,含着一根细长烟支吞吐烟雾的画面。
忽然觉得,这种乖得不纯粹,又坏不到哪儿去的矛盾人设,还挺有意思。
比一湾平直无波澜的死水,要有意思。
我把打火机揣进兜里的那一刻,对她生出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这种欲望并不强烈,可有可无。
很多年后,聊起这段过往。
云栖久问我,如果她能勇敢一点,多在我眼前晃一晃,早点跟我认识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蹉跎这么多光阴,早早就在一起了?
我说,不会。
或许是因为牧天的告白,让我间接注意到她;
或许是因为那一天,她再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亦或者是因为当时的光影衬得她特别好看,她不慎掉下的那把打火机,显得她这人没那么单调乏味……
总之,如果不是这些契机,我根本不会在这一天,注意到她。
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了。